“多謝皇上。”熊霖雨立即屈膝行了禮退下了。
一側的薛聞心看著皇帝的眼神,眉心突了突,她許久不見皇上有這樣的眼神了,還只有在他第一次見到自己時才露出來過,她很肯定,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眼光,而不是叔父看侄女的。
“愛妃怎麼了?”
就在她出神的時候,皇帝忽然問道。
薛聞心立即回過神來,笑了笑:“臣妾是覺得熊小姐生的真是好看。”
“不及愛妃好看,不過她很年輕,與其他女子不一樣。”皇帝深深看了薛聞心一眼,才道:“德妃之事既然全權交給愛妃去查,愛妃查的如何了?”
薛聞心這才忙道:“回稟皇上,臣妾仔細詢問過麗嬪姐姐和德妃姐姐,看來德妃姐姐好似沒推麗嬪姐姐,但麗嬪姐姐有人證物證,臣妾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這才來請皇上的意思了。”
皇帝聞言,面上的笑容淡了些,半晌才道:“既如此,且先將德妃打入冷宮吧。”
薛聞心的手微微一抖,差點失儀,抬頭驚愕的看著皇帝:“皇上是說,將德妃姐姐打入冷宮?”
“怎麼,朕這個決定太殘忍了?”皇帝笑看著她問道。
薛聞心忙搖頭:“臣妾不敢,臣妾這就去辦。”說完,立即行了禮退了出來。
她以為德妃既然已經是後宮中最高份位的人了,最起碼廢立不會這樣簡單,皇上就算是查證了她真的推麗嬪落水了,幾十年夫妻,也不至於如此,最多就是禁足或降了品級罷了,沒曾想皇帝大手一揮,就是打入冷宮。
永和宮中。
薛聞心來宣讀皇帝口諭時,甚至還覺得德妃有些可憐。‘
德妃自然是不信她的,她聞言,立即狠聲道:“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也能來廢除本妃?既然是皇上的意思,那本妃請求親自面見皇上,聽皇上親口說這句話!”她的宏圖大業還未展開,況且熊家的兵權也沒交出來,皇上怎麼就敢這樣對自己。而且就算自己真的殺了麗嬪又如何?皇上也不該會這樣對自己啊!
她半分不信,薛聞心只淺笑道:“德妃娘娘,您不信也得信,皇上日理萬機,沒工夫來處理這等小事,您如今妄圖謀殺皇妃,而且還是軒王的生母,已經是失德,哪裡還當得起一個‘德’字,如今皇上只是將你打入冷宮,已屬格外開恩,您就去吧。”說完,掃了一眼身後跟來的太監,太監們立即上前去拿人。
熊霖雨看著掙紮的姑姑,趕忙上前將人護住,才道:“心貴人,方才皇上還說會再查一查的,怎麼就忽然下令了?”
“不若熊小姐親自去問一問,興許皇上會給你答案。”薛聞心略有幾分暗示道。
熊霖雨不懂,德妃亂了分寸也沒聽出來,只冷聲道:“皇上不可能這樣對我的,闞兒和西南王很快就會回京,皇上不會這樣對我的!”
薛聞心心中冷笑,皇上是多麼冷酷無情的人,難道她還沒看清麼。就連幾十年夫妻的皇後也能說殺就殺,區區一個礙眼的德妃,又豈會留情?
她抬抬手,便直接叫人把德妃拖出去了。
熊霖雨還要追出去,卻被薛聞心一把抓住,她看著熊霖雨的臉,總覺得跟茵嬪沒有半分相似的地方,反倒更像德妃,難不成皇上是因為她像德妃才對她有了那種心思?可皇帝明明對德妃又無情的厲害。
她笑道:“熊小姐與其追去冷宮,不若去皇上跟前求情,興許德妃娘娘還有一線生機。”
熊霖雨牙關微咬,但還是給她行了禮,才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等她一走,薛聞心才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原本打算用這個孩子來除去德妃,現在看來倒是不用了,可這個孩子也決不能生下來……
她望著永和宮外的陽光灑落在翠綠的琉璃瓦上發出耀眼的神色,嘴角微揚,若是能得到趙懷琰,這輩子就是被困在這籠子裡,似乎也不錯。
林錦嫿到時,正好碰上德妃被拖出冷宮。
她顯得十分狼狽,身上華貴的宮袍被扯破了,發髻也散亂在了一邊,滿頭的珠翠散落一地,可太監們只一味冷漠的拖著她往前走。
“我是冤枉的,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啊!”她大聲哭喊著,護養極好的胳膊卻被人扯出了一片片的青紫淤痕,看起來十分猙獰。
太監們見到林錦嫿,還停下來行了禮,德妃一見她,立即咒罵起來:“林錦嫿,是不是你幹的,你勾結麗嬪要害我,你要害死我!”
林錦嫿朝她見了禮,才平靜看著她道:“未曾。”她的確沒做過。
可這會兒的德妃哪裡肯信她,直接就咒罵了起來:“你不得好死,你會不得好死的林錦嫿!”
太監們聞言,趕忙拖著她走了。
林錦嫿默默看著她如同破布般被拉扯著離開,眉心微微擰起。
就在她遲疑的時候,身側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她抬眼一看,便見趙懷琰已經出現在了巷子口。
“來了。”趙懷琰見她獨身一人站在高高的宮牆下,顯得越發的嬌小,眼眸裡的所有寒意都瞬間化為了溫柔。
林錦嫿朝他淺淺一笑,幾步走到他跟前,才仰頭看他:“王爺這樣著急叫我入宮,可是有事?”
趙懷琰莞爾,抬手揉揉她的腦袋笑道:“想你了。”
林錦嫿看著他深邃的眼睛,耳根微微一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