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著薛聞心的腳步一路往前,很快就見她進了一個湖上的一個四面無遮擋的涼亭,但去往涼亭的路只有一條狹窄的小橋,林錦嫿根本不可能靠近,只得遠遠看著。
站在薛聞心對面的人她也認識,是以前皇後的禦用禦醫章禦醫,不過兩人好似是在爭執什麼,直到最後薛聞心一巴掌狠狠打在了章禦醫的臉上。
章禦醫忙跪了下來,薛聞心似乎很生氣,但只緊張的四下看了看,才又怒氣沖沖的走了。
等她一走,章禦醫似失了魂魄一般,一個人落寞的坐在涼亭裡不說話,他年紀不算大,今年應該也才四十出頭的樣子,正是大有可為的時候。
林錦嫿聽到身後還有腳步聲傳來,這才裝作自然般轉過身往回走了,迎面而來的侍女給她行了禮便走了。
林錦嫿便往前走便想著章禦醫跟薛聞心到底是什麼關系,不過才轉身上了橋,就聽得噗通一聲,而後便是一陣慌亂。
她拉住其中一個人問道:“怎麼了?”
“有人投湖自盡了。”
“誰?”
“章禦醫。”侍女答道。
林錦嫿立即回頭看去,很快有侍衛過來了,但這湖面很大,章禦醫似乎沒有求生的意識,跳下去後就再沒動靜了,就算侍衛要去救,也不知去哪兒救了。
她站在橋上,看到薛聞心還未走遠,她回頭急急朝這邊跑了幾步,但很快又停了下來,表情很複雜,帶著痛苦卻又像帶著幾分解脫,很快便捂著嘴跑開了。
林錦嫿看著她的背影,再看看跳水的章禦醫,疑惑起來,他們二人到底什麼關系?難不成薛聞心肚子裡的孩子跟這個禦醫有關?可章禦醫年紀不小,在宮裡行走這麼多年,不會犯這種錯才對。
“這位夫人,請問素雅閣在哪兒?”
正在她思慮間,忽然有人在身後問道。
是一道禮貌的聲音,林錦嫿轉身才見她身上穿著非錦朝的衣裳,發飾簡單樸素,氣質很是溫柔平和。
林錦嫿看她身後不遠處還站著個一頭白發的婦人,不過雖然白發蒼蒼,卻不顯老態,端端站在那兒,只有一種久居高位而來的高貴和孤寂。
她見林錦嫿看過來,朝她微微點了點頭,林錦嫿看著她的目光,立即就想到魏雲依。
“我也是初次來暢春園,這位是蠻夷太後吧。”林錦嫿淺笑道。
那僕婦驚訝了下,看她態度並無錦朝人的倨傲,笑著點點頭:“太後本想先四處走走看看,奈何一路行來都沒見著下人。”
林錦嫿聞言,知道定是這裡的下人故意薄待,畢竟蠻夷還在跟錦朝開戰。
她朝不遠處的侍女道:“過來。”
侍女聞言,立即走了過來:“王妃有何吩咐?”
“送太後去素雅閣,好生伺候。”林錦嫿道。
侍女點點頭,這才上前行了禮:“請隨我來。”
蠻夷太後看了眼林錦嫿,朝她淺淺一笑,才提步往前而去,不過走時,僕婦卻看到了林錦嫿就帶在手腕上的蝴蝶玉佩。
她沒多說,畢竟這個王妃溫和又知禮。
只等到了歇腳的素雅閣後,才走到太後身側輕聲道:“奴婢瞧見方才那位夫人身上帶著赤虹玉。”
太後捧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在她身上?”
“是。太後,此番來錦朝,未曾接到郡主的訊息,是否要遣人去問問這位夫人?”僕婦道。
太後垂眸看了看茶水,神情落寞:“遲些吧。”
僕婦看她如此,心裡只微微嘆了口氣,不再多說離開了。
林錦嫿卻是在橋上站了許久,今早聽懷琰說這位太後的平生時,她就覺得悲涼,如今看到,的確如此。可趙傾當初騙了魏側妃來,到底是為了什麼呢?難道是想得到蠻夷的勢力麼?
她一時有些想不通,在橋上站了許久,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她才終於收回了思緒。
“在想什麼?”趙懷琰走到她身後,輕聲問道。
林錦嫿搖搖頭,看了眼端慧公主沒來,淺笑道:“與公主談完了?”
“嗯。”趙懷琰點點頭,自然的牽著她的手邊往前走邊道:“皇後所有的動作都交給了平西王來做,自己分毫不露面,這次宴會是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