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灑出來,茶葉耷拉在侯夫人的華服上,看起來狼狽極了。
侯夫人第一次見他發這麼大的脾氣,當即便認定這一切都怨林錦嫿,若不是昨日她傷了侯爺,侯爺也不會如此的。
她這樣一想,自己肚子裡也好似針刺一般疼了起來,讓她腿一軟,差點就跪在了地上。
“夫人……”丫環忙扶住她,她只白著臉道:“你們照看好侯爺,把能請的大夫都請來。”說完,才踉蹌著自己出了房間。
房間外的太陽灼熱,曬得她頭有些發暈,但她絕不會林錦嫿好過的!
正想著,忽然有人來報,說慧覺求見。
想起慧覺,侯夫人眼裡重新燃起希望,她認為當初的慧覺也是受過自己恩惠的,如今慧覺過來,一定是要報答自己。
這樣一想,她立即道:“快去請他進來。”
她捂著疼痛難捱的肚子,對下人道。
那丫環立即去請人了。
不過現在的慧覺的確是響當當的,且不論是不是太後都賞識的國師,以前都說準了的那些事,就讓這些人都把他當活菩薩看待了。
慧覺進來後,心裡其實有些惴惴不安,因為林錦嫿叫他來,不僅要做法事,最重要的還是要給侯夫人一味藥丸,並在定南侯的主臥院子裡栽下一株百年的紫薇樹。
不過由於侯夫人很信任他,這些事很快就辦妥了。
寧王府中。
林錦嫿坐在首座喝著茶,看著衾息還在看著給了慧覺後剩下的一些藥丸,詫異道:“王妃在這藥丸裡,摻了金玲子?”
“可是能緩解疼痛的良藥。”林錦嫿嘴角勾起。
“只是能讓人不感覺到痛罷了,卻並不能治病……”衾息話未說完,便見林錦嫿嘴角微涼的笑意,慢慢垂下了眸子。
是藥的東西,使用不當,就是毒。
林錦嫿看她的樣子,並未多說什麼,只叫人又抱了好些醫書來,跟她一起研究起來,至於寧王府外的那些事,她且不急,如今這波瀾推起來了,就看是誰把水拍死在沙灘上了,左右不會是她,倒是即將到來的暢春園宴,她要好好準備一下,興許那位蠻夷太後知道這蝴蝶玉佩的來歷。
定南侯夫人吃下那藥後,的確慢慢的感受不到疼痛了,原本疼起來時,她都要彎著腰的,這會兒直著走都感覺不到什麼了。
下午送走慧覺後,她立即讓人把藥丸也拿去給了定南侯,不過定南侯還未吃下,趙傾便來了。
“豫王殿下!”侯夫人從屋子裡小跑著迎出來,看到他很高興,畢竟侯爺這個樣子,得有人撐腰才行。
趙傾看她面色白的厲害,但精神卻很飽滿,有些奇怪道:“侯夫人可還好?”
“臣婦還好,只是王爺,侯爺被林錦嫿害得現在胳膊都廢了。”侯夫人急切道。
“林錦嫿?”趙傾皺眉,果真是她。
“對,就是她,昨兒侯爺本是請她來府裡給臣婦看病,誰知她忽然變了臉要害侯爺。王爺,請您一定要做主抓了這妖婦,讓她不能再禍害人!”侯夫人說道到激動處,直接不顧形象了。
趙傾總覺得她情緒有些癲狂,皺皺眉頭便往定南侯房裡去了。
到了以後看他果然一條胳膊都動憚不得了,才道:“本王不是給了你解毒藥丸麼?”
“解毒藥沒用。”定南侯勉強坐起身來才道:“王爺,這林錦嫿真是不簡單……”
“自然不簡單,昨日她還去挑唆了兵部尚書,讓鄭府的人都以為兵部尚書入獄都是你在背後算計。”趙傾道。
“微臣絕對沒有……”
趙傾看他現在的樣子,也知道沒有。
侯夫人在後面聽到,直接陰鷙著臉大嚷出來:“肯定是林錦嫿,就是她要害死侯爺!害死我……”她情緒激動,背脊挺得筆直,手舞足蹈的,趙傾看著她的面色越來越白,總覺得不對勁,但並等他開口,侯夫人一口血就朝他吐了出來,吐得他滿身滿臉都是。
侯府的人嚇了一跳,侯夫人也怔住了,可她仍舊不覺得身子有哪裡不適。
她忙朝趙傾道:“王爺,對不起……”話未說完,接連又是兩三口血吐了出來,人才終於虛軟的倒在了地上。
“夫人,夫人!”丫環忙驚恐喊她,但她仍舊沒覺得身體哪裡有不對勁。
“我沒事……”她說完,掙紮著還要爬起來,但腿腳一軟,便跌在了地上。
趙傾面色鐵青的抽出手帕擦了擦,看了眼定南侯冷聲道:“等侯爺好了再來見本王吧。”說完,直接提步而去。
不用看他也知道,定南侯算是廢了,敢對林錦嫿存那樣的想法還想霸王硬上弓,林錦嫿那樣的女人豈會輕易嚥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