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懷琰哪裡看不出她的心思,只是有些事,知道了反而更危險,
“先回去,此人狡猾古怪,你方才走時是不是對他們下了藥?”趙懷琰問道。
林錦嫿想起他帶著自己離開的一瞬間,便將袖子裡的癢癢粉全部撒了出去,眨眨眼,無辜問他:“會怎麼樣?”
趙懷琰見她這般樣子,忽又想起了第一次見她,也是這般的無辜樣子:“沒事。”說完,這才帶她回了驛站,不過高稟就慘了,跟林錦嫿散播他去見美人的謠言不說,還保護不住人……
半夜,大家都熟睡的時候,他悽涼的跪在驛站門口,伴著慘白的月光欲哭無淚,他當真以為那大當家是個大美人啊,誰知竟是個光頭糙漢,該死的光頭!
距離驛站不遠的地方,疾跑的馬兒已經停下了,領頭的人看了看這寧靜的鎮子,嘴角冷冷勾起。林錦嫿,你竟然獨自出京來,那就不要怪我乘人之危了!
早上,陽光照進來時,林錦嫿才慢慢醒了來。
墨風伺候在側,笑道:“蕭家的人已經在樓下接待了,王爺一早接了訊息先離開了,說遲些在蕭家跟我們碰面。”
林錦嫿知道他事多,只點點頭,轉眼看到不遠桌案上放著的一個四四方方的錦盒。
墨風見她注意到了,才笑道:“這是王爺拿來的。”
林錦嫿起了身,走到桌邊,開啟那錦盒一瞧,是滿滿一盒各式各樣的胭脂水粉。
她嘴角抽抽,難不成這家夥是以為自己昨兒見了那妖嬈的大當家,自卑了不成?
“這些都是一早附近的姑娘送來的,說是送給小姐你,實則是要見王爺。王爺不識這些東西,以為小姐會喜歡,便站在門口一盒一盒的全收下了,這鎮子上大半的好胭脂可都在您這兒了。”墨風抿唇直笑。
林錦嫿怔了怔,剛好陽光從窗戶照進來,讓她覺得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她把錦盒鎖好,交給墨風:“好好收起來。”既然是他送的,就沒有扔出去的理兒。
簡單收拾一番後,這才下了樓去。
下樓的時候,驛站裡伺候的僕婦主動上前來,笑道:“林小姐醒了?”
“嗯。”林錦嫿點頭笑笑,抬頭便看到了不遠處的徐夫人和徐昭昭正熱切的跟人說著話,想來正是蕭家人了。
她正要走過去,方才的那僕婦忽然蒼白著臉捂住了心口痛苦的從樓梯上滾了下來,就連墨風想拉都沒拉住,因為一切太突然了。
林錦嫿快步走了下來,看她摔得頭破血流,忙抬手去給她把脈,才道:“是心疾發作,拿銀針來!”
墨風應下,立即去取了銀針過來。
林錦嫿這才開始就地施針,畢竟心疾發作的病人不能胡亂搬動。
她銀針施到一半,人群裡忽然跑出個二八少女來,跪在僕婦身邊就嚶嚶哭了起來:“娘,娘你醒醒……”
“先別吵,等我施完針。”林錦嫿道,這僕婦的病症不算複雜,對她來說更是簡單。
但因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這僕婦身上,根本沒人注意到這少女,也沒人注意到,她手裡一根淬著劇毒的針慢慢順著僕婦的手臂完完全全刺了進去。
僕婦覺得越來越不適,張著嘴瞪著眼睛朝著林錦嫿大口的呼吸,抬手想要將身邊的少女推開,奈何少女竟是大哭了起來,按按摁住了她的手:“娘,你怎麼了!娘——!”
僕婦瞪著眼睛,身子往前一弓,而後便口吐黑血,直接倒在了地上。
林錦嫿詫異極了,口吐黑血,分明是中毒的徵兆。
她才要去把脈,人卻是被那少女猛地往後一推,手臂也被她劃破了。
“毒婦,你為何害我娘,你這個毒婦!”少女大嚷起來,外面圍觀的人聽到這話,也都紛紛朝林錦嫿看去,一個十幾歲的少女,驀然給人施針,的確奇怪。
人群裡有個老大夫瞧見這一幕,也不去把脈就進來朝林錦嫿呵斥道:“混賬,你有幾斤幾兩,就敢給人紮這麼多銀針!”
“我……”
林錦嫿才要解釋,那少女更大聲的哭了起來:“我知道,因為我娘昨兒沖撞了你,你就故意要殺死她對不對!是,你是林家大小姐,我們只是下人,我被就活該被你這樣光天化日之下活活殺死!”
這話說得殘忍極了,旁邊的人也是看著這僕婦方才還是鮮活的,瞬間就成為了屍體,頓時群情激憤。
徐昭昭忙護到了林錦嫿跟前,那大夫冷哼一聲:“我看就是故意謀殺,小玲,你去報官吧,聽說新上任的知府大人就在這附近巡視呢。天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今日她就算是大戶人家的小姐,眾目睽睽之下就敢殺人,實在是可惡!”
“我去替你找知府大人。”立即有熱心的人往外跑了去。
林錦嫿聽到這裡,已經淡定了下來。新任知府,陶謀麼?他竟是這般急躁?
她看了眼墨風:“看好屍體,不許任何人靠近,包括她。”林錦嫿已經懶得跟他們解釋了,只淡漠指向那叫小玲的少女,當時僕婦毒發時,就自己和她跟這僕婦有接觸,不是自己下手,就只能是她了。
她才說完,小玲冷笑一聲:“我知道我鬥不過你,我跟我娘一起死了還不行嗎?”說完,快速抽出一旁侍衛的劍便朝劍刃狠狠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