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嫿心中生出一股奇異的不捨,但又說不上為什麼,只能點點頭。
看著他離開,她才稍稍呼了口氣,叫了外面的人進來了,但也沒忘記使人去王家問問汝嫣的情況。
此時的王禦史,在聽盈棠一番話後,整個人都好似木了一般,白著臉顫聲問道:“你說的,千真萬確?”
“奴婢不敢撒謊,公子真的變了,為了阻撓小姐跟林公子,什麼手段都用了,現在小姐已經去了浮香客棧,老爺,你快去救救小姐吧。”盈棠頭砰砰磕在地上滿眼是淚。
王禦史拳頭握起,骨節都發白了,才沉沉道:“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夫人,等找到大公子,立即關起來。來人,跟我去浮香客棧!”說罷,提步快速往外去了。
盈棠看著他出去了,這才跪在原地雙手合十祈禱起來:“老天爺,你就是要了我的命都行,一定要保護好小姐……”
老天爺那麼忙,哪裡能聽到所有人的祈禱呢。
王汝嫣被帶到房間裡時,還覺得有些奇怪,因為這房間裡佈置的十分風塵,而且也不見其他僕人在,方才引她來的人更是砰的一聲把房門反鎖上了,她也出去不得,只能朝裡走,邊走邊問道:“林公子?”
屋裡的金雀香爐中嫋嫋娜娜飄出細煙,她淡淡看了眼,未曾放在心上。見無人回應,繼續喊道:“林公子,你在嗎?我是汝嫣,我來見你了。”
她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已經有個人影慢慢朝她靠近了,一瘸一拐的樣子,滿臉的諷刺與妒忌。
王汝嫣走了一會兒,察覺到身後好似有聲音,才一回頭,便被那人猛地抱住了,一張嘴也啃上了她的脖子:“汝嫣,我終於要得到你了,我好喜歡你,你好美……”他胡亂說著話就開始扯王汝嫣的衣裳。
王汝嫣先是怔了怔,而後反應過來,開始反抗:“你不是林公子,你放開我,放開我!”
“林公子?”曾學海冷漠輕嗤,一把將她推倒在地:“她早跟別的男人雙宿雙飛了,怎麼可能來見你呢?汝嫣,真心愛你的只有我,我想得到你很久很久了,你就從了我吧……”
“不……”王汝嫣渾身開始發顫的往後慢慢退,她看到一旁有窗戶,立即撲了過去對著外面大喊救命,但被曾學海從後面一把扯住頭發猛地往回一拉,旋即又是一巴掌狠狠打在她臉上,看她怯怯縮在一角,才又改成了憐惜的臉色:“王汝嫣,你別給臉不要臉,你以為進來了這裡,還能出去嗎?是王暉遠親自把你送到我床上來的,你只會是我曾學海的人!”
王汝嫣還要動,卻發現身子好似被抽了力氣一般,連抬手的力氣也沒了。
她絕望的看著曾學海把窗戶關好,慢慢朝她走來,眼淚慢慢流下:“錦澄,救我……”
曾學海聽到她喊別的男人的名字,冷冷將房間裡的蠟燭一吹,冷漠抱起她便往裡間床鋪而去。
王禦史此刻已經在浮香客棧了,但將客棧上上下下都搜過一遍後,根本沒有王汝嫣的影子,客棧小二也說半夜沒再接待過客人,更沒有王汝嫣,他這才死心。
出了浮香客棧,他雙目赤紅,兩鬢頭發都好似白了些:“去,立即把王暉遠這個逆子給我找回來,問出汝嫣的下落!”
“是!”小廝們從未見自家大人對王暉遠發過這樣大的火,趕忙去尋了,卻也誰也不知,王汝嫣現在就與他們一牆之隔,經受著絕望和苦難。
遠在百裡之外的林錦澄忽然心口刺痛了一下。
他們現在正在野外,這裡荒蕪,要再往前走十幾公裡才有鎮子。
袁綠衣坐在火堆旁,瞧見獨自一人站在河邊望著月光的人,微微珉唇,起身走了過去:“林公子,在想家嗎?”
“算是吧。”林錦澄心裡此刻記掛的還有王汝嫣,她現在怎麼樣呢?
袁綠衣看出他的思念,垂眸斂起自己的神色,淺笑道:“時辰不早了,早些歇著吧。”
“郡主先歇下吧,我還不困。”林錦澄淺笑道。
“我……”袁綠衣想開口說自己也不困,但看他從頭至尾正眼也沒看過自己,只將話嚥了下去,笑了笑,轉頭離開。
老六是等到半夜才進入徐家的。
徐家不似林家,隨時可以進去。
這會兒徐夫人跟徐昭昭都回去了,林錦嫿委婉的提了下花瓣被人下了毒的事,徐夫人當即便白了面色,徹夜去查這件事了。
老六到了房間,看著裹著一條披風站在窗邊的人,上前見了禮:“小姐,找到林紫蘇了。”
“嗯。”
“還有,今日發現王暉遠好似完成了她吩咐的某件事,時辰不多,我暫時還未查出來。”老六道。
林錦嫿微微擰眉,側身看他:“你手下備了多少人了?”
老六見問到這兒,笑笑:“查探訊息的有二三十人,我還請了個武功高強的人當領頭,培訓著十來個暗衛。”
暗衛……
林錦嫿只做尋常般挪開目光,想起他方才的話和她那個還盤旋在她腦海揮之不去的夢,微微沉了沉,道:“讓人看住林紫蘇,等王暉遠一離開,立即將她綁起來帶走。”就算是為了王汝嫣,她也暫時不能跟王暉遠撕破臉。
老六頷首應下。
春天的夜不似冬日那般漫長了,林錦嫿下午睡久了,臨到天明才睡了會兒便早早起來了,今日還要正式拜會徐家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