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如意見此,只捂著臉忍著氣默默站在一側等著張大人能搜到些東西,可是最後東西沒搜到,反而押來了另一個人。
鄭家人看到被押來的壯漢時,均是沉下了臉。
鄭夫人跟在一側面色微微有些發白,似乎看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一進屋差點沒吐出來。
張大人睨了眼之前信誓旦旦說在城外看到了屍體的鄭萊一眼,道:“黃大夫的屍體找到了,就在周姨娘院子後面的水缸裡。”
他這話一出,鄭夫人終於忍不住到一片吐了起來。
“怎麼會……”鄭如意忍不住問出聲,卻被鄭萊一眼瞪了回去。
張大人見狀,只繼續道:“落霞苑被人放火燒了,什麼也找不到。”
林錦嫿想起離開時倒入那香爐裡的東西,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只道:“我院子裡的丫環們可有事?”
“最奇怪的一點就在這裡,小姐院子裡的丫鬟根本不在裡面伺候,可見是有人故意支開了,而後才放火燒了院子。”張大人深深看了眼上首的林端,這府裡能有這權利的,除了他還有誰?
可林端的心只越發的沉,因為火不是他放的,但院子裡的人卻的確是他讓人支使開的。
張大人將他的面色收入眼底,轉頭看了眼那壯漢,才道:“他是在一片血泊中被人發現的,應該是殺人太累所以暈倒了,而且兇器也在他身上,更重要的是,在他身上還發現了鄭府的腰牌。”
鄭萊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這是在懷疑本將軍?”
“本官可以懷疑任何人,而且據本官所知,之前曾府的曾學海在被瘋馬踢斷了腿時,現場便遺落了一塊鄭府的腰牌,隔日大夫人以同樣的方法死去,如今鄭將軍還親自上門指認兇手,根據現有的線索,本官有理由懷疑鄭將軍乃攜私報複!”張大人擲地有聲。
鄭夫人好容易吐完了回來,看了眼鄭萊這個沒用的遠方親戚,越發不喜歡,只道:“張大人秉公辦理,夜深了,林小姐也要休息,你趕緊將人帶回去收押審問吧。”
鄭萊面色黑沉彷彿要滴出水來。
“這才是人證物證具在,鄭將軍,縱然因為如意小姐的事林鄭兩家生出了些嫌隙,但也不至於用如此下作的手段陷害錦嫿。”林錦嫿在一側輕聲將鄭萊的憤怒全部引到了鄭如意身上。
鄭萊陰冷的看了眼鄭如意,才寒聲道:“張大人既然要查,那就仔仔細細查,我鄭某問心無愧!”說罷,徑直提步往外而去。
張大人看了眼林端,才朝林錦嫿看了眼點點頭,轉身跟去。
林錦嫿看著烏拉拉一大幫人離開,也知道這件事查不出結果的,就算黃大夫真的是鄭萊殺的,張大人也查不出更多的證據來了,畢竟他們背後還有一個不動神色的林大老爺收拾殺人陷害的痕跡。但鄭萊此人十分好面子,此番一入大牢,出來之後鄭如意怕再也折騰不起水花了。
墨雪此時已經拿了銀針來,林錦嫿立即替鄭嬌嬌紮好,鄭嬌嬌這才緩過了氣,而後卻委屈的看著鄭夫人哭了起來:“娘,鄭如意故意克我的,這病八成也是她下了詛咒,娘,您救救嬌嬌。”
鄭夫人巴不得沒有鄭如意這個丟人的親戚,如看垃圾般看了縮在暗處的她一眼才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走?往後不許你再靠近嬌嬌半步!”
鄭如意只覺得羞恥感讓她渾身都變得冰寒,卻還是不甘心,不甘心她冒著被鄭萊毒打致死的危險跑來,卻竹籃打水一場空。
她死死盯著林錦嫿:“你根本不會醫術,就不要害了嬌嬌……”
“我看是你要我死才對!”鄭嬌嬌氣得發顫,林錦嫿只淡淡看著她如花似玉的小臉如今變得扭曲,淺淺道:“聽聞千戶劉夫人一直想跟如意小姐結親,如今鄭小姐名聲已毀,倒不如回去考慮一下。”
鄭嬌嬌聞言,計上心來,回頭央求的看著鄭夫人道:“娘,我覺得那劉夫人的兒子跟鄭如意極配,不如你就做了主,把她嫁過去算了,也省的做鄭家人來克我。”
鄭如意麵色唰的一白,當即跪在了鄭夫人腳邊拉著她的衣服搖頭:“不要,劉夫人的兒子是個傻子,我不想……”
“我也覺得極好。既然你母親不在,父親又下了大獄,明日我就會跟你祖母商量此事。”鄭夫人說罷,冷淡扯開自己的衣服看著旁人:“還不送她走?”
鄭如意哭著搖頭,她是趙闞的人,怎麼能去嫁給一個傻子呢。
可鄭夫人現在厭惡她至極,哪裡還肯聽她說半句。
她被攆出去時,林錦嫿也來了,支開了所有的下人。
鄭如意狼狽的站在林府門口死死盯著她:“林錦嫿,是我低估了你!”
“你沒有低估我,只是我更恨你罷了。鄭如意,眾叛親離的滋味,好受嗎?”她看著此時滿眼狠絕的鄭如意,彷彿是在替前世的自己問出這一句話。前世她把鄭如意當好朋友,對她有求必應,她卻踩著自己家人的屍體奪走了她苦心得來的一切,還將她殘忍的置於死地。眾叛親離啊,那滋味她真是一輩子也忘不了。
“林錦嫿,我與你不死不休……”
“同樣的話,我還給你。”林錦嫿淡漠的掃了惱怒的她一眼,淡淡轉身而去。就是她不送上門來,自己也是要找上門去的,不死不休麼,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