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叫我來的。”墨風低聲道。
鄭萊聞言,只以為是趙闞的人,轉頭狠厲看著那群黑衣人:“你們是誰的人,想做什麼!”
領頭的黑衣人見墨風沒死,肯定不能自報家門,但鄭如意好似沒有跟鄭萊說今晚的計劃一般,只得冷聲道:“不關你的事!所有人,撤!”他微微咬牙看著近在咫尺就能抓到的人,卻為了不暴露,只能撤退離開。
“將軍,可還要追?”侍從們見黑衣人撤走,忙問道。
鄭萊皺眉,轉頭要去問一旁的墨風,奈何墨風已經趁機離開了。
他微微咬牙,一時間竟不明白這到底鬧得哪一齣。
正想著,老夫人身邊那個婆子又急急出來了,低聲道:“老爺,小姐平安無事回來了。”
“回來?”鄭萊抓著刀的手更緊了,面色鐵青:“那就是說,她不是被人擄走了?”
“不是。”婆子白著臉微微搖頭:“下人說,是瞧見她走後角門自己進來的,平安無事,方才已經到了前廳,被林府的人看到了。”
鄭萊只覺得一張老臉丟盡,咬咬牙:“去把林府的人放了,讓他們趕緊走。”
婆子遲疑道:“那小姐的婚事……”
“還有什麼婚事,她還有臉嫁嗎!”鄭萊知道今晚鄭如意肯定是被人算計了,但呈現在眼前的事實就是她大半夜不知廉恥的跑了出去,加之她之前給林錦澄下藥的事,豈不一而再再而三的證明瞭她就是個寡廉鮮恥的人!
婆子哪裡還敢多說半句,連忙到前廳去了。
林麓之沉著臉還在與旁邊的侍衛對峙,林錦嫿倒是安安心心在一側坐了下來,看到舅舅徐泊山望著她略有幾分凝重的樣子,只淺淺笑道:“舅舅可要喝茶?這烏龍茶該是極品,味道極好。”
徐泊山見此,只無奈又寵溺的搖搖頭:“你喜歡,舅舅回頭讓人多買些給你。”
“好。”林錦嫿笑的眉眼彎彎,好似沒看到急急跑來看到自己時一臉複雜痛恨的鄭如意。
鄭如意本是打算先探問清楚情況再來的,一聽到丫鬟說林錦嫿已經帶著林府的人來提親,便坐不住急急趕來了,卻沒想到趕來後會是這樣的狀況。
鄭老夫人看她安然無恙的出現時,還未開口,便聽林錦嫿道:“鄭姐姐,鄭夫人晚上還教你繡花,很辛苦吧。”
鄭如意微微一怔,下意識應道:“還好……”
她這話一出,鄭老夫人的臉當即鐵青。她替她編的藉口是鄭夫人暈厥症犯了,林錦嫿問的竟然是鄭夫人教她繡花,而她居然還回答‘還好’……
林麓之哪裡還不明白,面色越發沉了:“林府既然從未做對不起鄭小姐之事,那林鄭兩家就絕不會聯姻,這一點,我相信老夫人心裡應該很清楚了,對嗎?”
鄭老夫人還能說什麼,只能冷著臉看著鄭如意:“你老實說,你今晚做什麼去了?”
鄭如意這才明白,林錦嫿只怕一早就知道她出府去了,所以才在這兒等著。
她心思飛轉,忙道:“孫女是瞧見娘親身子總是不好,爹爹和祖母又雜事纏身,聽聞今日京城來了個好大夫,所以如意才想著偷偷出去請大夫來……”
聽著倒是個極好的理由,如此孝順的女兒,便是半夜出去,又有何不可呢?
鄭老夫人乘機道:“竟是如此,那你往後也要注意些,你到底只是個女兒家,半夜出去,縱使是要敬孝心,也要當心有些人暗中詆毀你,也毀了我鄭府的名聲。”
墨雪聞言,上前一步:“奴婢去給小姐停放馬車時,來的晚了些,恰好瞧見鄭小姐的馬車過來,走的是城西方向,而且今日這半月因為疫病一事,京城不曾有大夫入京,鄭小姐的車上更沒有聞到半點藥香。”她說完,頓了頓,看著鄭如意低垂下的微微顫抖的眼睛,才道:“那車夫說漏了嘴,說鄭小姐在個小院子裡待著,也不知跟誰一起。”
“祖母,我沒有。”鄭如意還要辯解,卻是不知該怎麼說了。
鄭老夫人更是覺得老臉丟盡。
剛好外頭婆子進來,悄悄走到老夫人耳邊傳達了鄭萊的話,老夫人才侍衛們趕緊退開。
只面色不愉的看著林麓之寒聲道:“我鄭家配你林家……”
“實在是綽綽有餘,就不需要委屈鄭小姐了。”徐泊山接話。鄭府的人也算是讓他大開眼界了,他尋常來往的有賢臣又奸佞,但像他們這一家子鬧得稀裡糊塗還不要臉面的,還真是頭一家。
鄭老夫人面色微微發白,也咬著牙梗著脖子:“既如此,那你們請回吧。”
林錦嫿看了眼皺著眉頭的林麓之,道:“爹爹,哥哥這會兒也該下值了,我們回去再說吧。”
“好。”林麓之點點頭,提步便往前去了。
徐泊山跟在後面,林錦嫿走時,淡淡朝老夫人一笑,轉身而去。
鄭如意死死咬牙盯著她的背影寒聲道:“林小姐真是冰雪聰明,以前還是我低估你了,不過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聽聞最近你身邊少了個丫鬟?可是與男人私奔了?未出閣大小姐的貼身丫鬟與人私奔,如此不知廉恥的事要是傳出去,外人只怕還要指責這個做主子的言傳身教,才會如此的呢。”
林錦嫿手心微微攥緊,卻只側身淺笑著看她:“鄭小姐既然說我冰雪聰明,那一定知道我還能做到更多的事,比如讓那個拐了我丫鬟私奔的男人身敗名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鄭如意看著她滿是殺氣的深寒眸子,手心微微一顫,梗著脊樑骨咬牙沒說話。
林錦嫿見她如此,淡漠掃了她和上座的鄭老夫人一眼,這才提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