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嫿面色微微一沉,寒聲道:“大伯母這是做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你這樣豈不是壞了兄長的名聲。”
她說的是壞了林錦澄的名聲,讓鄭如意的面色稍稍一白,她這才道:“七小姐,我知道你對我有怨言,但這種時候,我不論如何也要見到錦澄的,他受了這樣重的傷,我怎麼放心得下。昨兒我才在廟裡跪了一天祈求菩薩保佑他,今日請你讓我見見他吧。”
鄭如意這話出來,倒把自己塑造成一個痴情女子的模樣,也不顧名聲不顧體面了。
王汝嫣暗暗攥緊手心,第一次上前道:“林公子正在休息,不便見人。”
“王小姐又不是林家主人,怎麼說這些話?”鄭如意故作詫異,一副王汝嫣不知廉恥的樣子。
王汝嫣面色砰的一紅,大夫人也趁機道:“王小姐,都說王家家教甚嚴,您這話要是傳出去,會叫人誤以為你跟我家錦澄有什麼的。”她現在也不怕得罪王家了,左右也不用再想著跟王家結親。
王汝嫣眼眶紅紅的,不知該怎麼說。
林錦嫿只看著大夫人沉聲道:“大伯母有時間,不若多想想怎麼將二哥救出大牢。鄭小姐一片痴心,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的心卻不在你,如此自作多情,豈非毀了自己清譽?”
她說話本來還能維持表面客氣,可欺負王汝嫣就不行,她可是未來的嫂子。
鄭如意不似王汝嫣這般小意,聽到這話,只微微咬唇可憐道:“林鄭兩家已經定下婚約,七小姐怎可如此侮辱於我?”
“定下婚約?”林錦嫿心中一沉,冷冷去看大夫人,大夫人卻只做無辜道:“今兒一早老夫人跟鄭老夫人定下的,交換了八字,下了聘。”
“老夫人憑什麼……”
“她可是錦澄的親祖母,而且這事兒德妃娘娘知道之後很開心,還特意命了戶部侍郎,將鄭小姐跟錦澄的婚事做了通告,現在全京城都知道這事兒了。”大夫人補充道。說完,眼睛悄悄瞟了眼這不大卻幹淨的院子,暗暗妒忌,只以為這些都是林錦嫿娘親的陪嫁,當年她出嫁可沒這些。
林錦嫿氣得手心微顫,外面又傳來訊息,說德妃娘娘親自來了。
林錦嫿只覺得皇帝對德妃真的縱容,尋常妃嬪十幾年也不定能有出宮的時候,德妃卻彷彿想出來就能出來。
她一進來,幾十個宮女太監跟在後頭,極大的排場,大夫人看得眼睛發亮。
德妃今兒一身湖藍色的長裙,面色敷著厚厚的脂粉也掩飾不住下垂的眼袋和眼睛裡的血絲,林錦嫿知道,約莫是熊樹禮的處分下來了。
林錦嫿屈膝行禮,只道:“父親與兄長皆昏迷不醒,只怕不能出來迎接。”
“無妨。”她淡淡一句,看了眼鄭如意:“鄭小姐,你怎麼還在這裡?林三公子既然昏迷不醒,你這個未婚妻也該去瞧瞧才是。”
“是。”鄭如意看了眼林錦嫿,歉意道:“我知道七小姐不喜歡我,但有什麼不好的地方,我一定改。”說罷,朝她行了一禮,這才跟了去。
林錦嫿手心微微握緊,看向德妃:“不知娘娘大駕光臨……”
“沒什麼別的事,只是本妃聽說你會醫術,正好本妃身子不適,你來給本妃開藥把脈。”她斜斜睨了她一眼,便徑直越過她往主廳而去。
大夫人連忙跟在後面伺候,等人走了,王汝嫣才低聲道:“錦嫿,你別怕,我去叫我娘過來。”
林錦嫿感激的看了她一眼,這才提步進去了。
德妃這次是有備而來,多半也是為了替熊樹禮和趙闞出氣。
林錦嫿跟進來,德妃已經伸出了胳膊:“來把脈吧。”
“臣女才疏學淺……”
“讓你把脈就把脈!”德妃寒聲斥責道。
她說完,立即有兩個太監走了過來要來摁她,林錦嫿微微咬牙,提步走上前去。
她的手才搭上她的脈搏,德妃身邊的宮女忽然就抬手朝她臉上打了下來。
林錦嫿早有防備,抬手便捏住了她的手腕,扣住了她的脈搏,淺笑:“這位姐姐身染疫病,竟然還在德妃娘娘身邊伺候,實在該死。”
“你——!”宮女沒想到她竟是反咬一口,忙看向德妃:“娘娘,奴婢沒染什麼疫病。”
德妃自然不會信,只冷哼一聲:“林錦嫿,本妃讓你替本妃把脈,你把一個宮女的做什麼?莫不是看不起本妃!”
“臣女不敢。”林錦嫿知道她是故意來挑刺,態度也很是恭謹,但德妃今日就是來找茬的。
“不敢?本妃看你膽子大得很,來人,掌嘴三十!”德妃睨了她一眼,直接呵斥道。
方才被林錦嫿抓住了胳膊宮女第一個上前摁住了她,又有兩個小太監上前來,二話不說就要拉住她往後拖。
墨雪見狀,直接上前一步,卻被林錦嫿呵斥住:“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