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麓之皺皺眉沒說話,只讓人引了林錦嫿去隔間等著。
林錦澄回頭看了眼林錦嫿,發現林錦嫿一心盯著新來的袁大人看,親自引了她過去,才道:“袁大人可是有問題?”
林錦嫿聞言,忍不住笑道:“哥哥草木皆兵了。我只是瞧著袁大人腰上那個香囊精緻的很,想必是那位精通繡功的小姐送的。”
“聽聞袁大人家裡的確已有嬌妻。”他笑著揉揉林錦嫿的頭:“在此處等我,我去看看。”
“哥哥不若將我之前的猜想先悄悄告訴張大人,等那兩個刺客開口了,總不至於讓你們無法辯駁。”林錦嫿頷首。
林錦澄點點頭,這才轉頭去了。
不多時,便傳來審問的聲音,但那兩個刺客死活不開口,直到又被抽打了一頓後,才終於開口。
“林將軍,你要殺人滅口,直接殺就是,何必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呢?”其中一人啐了口血陰狠盯著林麓之道。
林麓之臉當場黑了:“你在說什麼!”
林錦澄剛剛拉著張大人悄悄說完,聽到這裡的響動,二人對視一眼,走了過來。
林錦澄看他,寒聲道:“你是想說,是我與父親指使了你們殺了二伯,可對?”
那刺客眼神一縮,儼然沒想到他會猜到,心裡要說的話被打亂,停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既然公子說了,那就不必我多說……”
“胡說八道!”林錦澄冷喝道,他尋常脾氣極好,如今這般,是真的怒極了:“你倒是說說,我與父親有什麼理由殺了二伯?而且你們我也根本不認識,哪裡來的只有你們心裡清楚,如此信口雌黃開口汙衊,其心可誅!”
他這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那兩個刺客咬咬牙:“你們現在不承認,殺了我們便是!”
“弒兄之罪可是不小,下官記得,之前林威還曾想汙衊林將軍謀逆?”袁大人看了看張大人,才對林麓之道。
林麓之皺眉:“那件事是個誤會……”
袁大人搖搖頭,用越發懷疑的口吻道:“誤會嗎?下官怎麼記得因為這件事,林威還逃出了林府,若不是有生命危險,怎麼會出此下策?而且如果是有人要刺殺,為何偏偏不早不晚,剛好是他被從景王府接出來的時候?況且林大人和林公子分毫未傷,林威卻身首異處。按理說,兩位大人久經沙場,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才對,除非……”
林麓之已經聽不下去:“袁大人到底想說什麼!”
他戰場上拼殺下來,不怒自威。
這位袁大人只是連忙拱手:“林將軍息怒,下官只是分析而已,還未下定論。您這般著急,倒有心虛之嫌疑。”
林錦澄也跟著皺眉,但還沒開口,地牢門口便是一陣嘈雜聲,而後就看到白著臉的老夫人跌跌撞撞扶著婆子的手來了,手裡拿著根手臂粗的棍子。
“母親……”
“畜生,豬狗不如的東西,你配叫我?”她惱怒罵完,提著棍子就開始往林麓之身上招呼,林錦澄要上前去拉,卻被林麓之呵斥住:“沒能保護好二哥,的確是我的錯。”
“呵,沒保護好?”老夫人寒聲質問:“我看分明就是你殺了他?你早就容不下他,容不下我們母子,你殺了他,還要殺了我們!你這個畜生,野種!”她罵的越來越難聽,打得也越來越重。
林錦澄氣得面色鐵青,看著棍子一聲聲招呼在林麓之身上,又心疼又氣。爹爹一把年紀,身子骨早不如以前了,這麼多年的新傷舊傷,哪裡經得起這樣的毒打。
他才要開口,袖子卻被人扯了扯,回頭一看,竟是林錦嫿悄悄躲在人群後拉他。
他看了眼瘋了一般的老夫人和圍觀著不敢勸的眾人,悄悄退了出來低聲問她:“怎麼了?”
“爹爹今日還不會出事,你先把他們悄悄帶走,被讓他們被殺人滅口了。”她低聲道。
林錦澄微微咬牙,二話沒說,立即招來了下屬,吩咐過後,才上前呵斥道:“打夠了沒!官府都還沒定下罪,祖母今兒是非要活活打死父親不成!”
老夫人被他這一聲呵斥嚇住,卻開始老淚縱橫,一把就跪倒了張大人跟前:“張大人,你要替我兒做主啊!他真的是被人設計殺害的,就是林麓之,你不能放過他,不能放過他啊!”
她哭喊的真切,張大人心中是更偏向林麓之的,在朝為官這麼多年,他也知道林家是個什麼狀況,若是林麓之真容不下他們,早把他們趕出去了,不會忍到今日。
但他還沒開口,方才一邊的袁大人上前來道:“這件事要交由大理寺處理,不過現在沒有證據能指認林將軍,老夫人還是先不要這般生氣的好。”
林錦嫿遠遠站著,冷冷看著他,他方才這話看似是在維護父親,卻是在告訴老夫人要來他這兒告狀。
果然,老夫人已經跪在他身前:“大人,今兒你若是不查,我今兒就撞死在這裡。天理昭昭,朝廷若是不查,我就自盡做鬼來報仇!”
聽到這話,林麓之一個大男人都紅了眼睛,他這麼多年恭恭敬敬,做事從不敢出錯,沒曾想換來的竟是這樣的說辭。
“母親……”
“你要還叫我一聲母親,你就自盡去陪我的威兒,你一條賤命,如何賠得了,你的一雙兒女都該去死!”老夫人瘋了一般,恨不得三房的人現在就死個徹底,也不管是不是還要依仗著三房享受榮華富貴了。
聽到這話,林錦澄還沒開口,林麓之也嘆了口氣了,看了看一側的袁大人:“我跟你回大理寺,這件事便交給大理寺來調查吧,是非曲直,相信大理寺會給你們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