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澄上前接過林錦嫿,這才告辭,上了馬車回去了。
林錦嫿離開時,看了看趙懷琰,見他也看著自己,忽然覺得格外安心。有他在,似乎什麼事都不需要再害怕,趙懷琰,你沒有騙我的,對吧……
趙懷琰能感受到她慢慢多起來的信任,心中有些許的小竊喜,等看著人離開,才冷冷轉過身。
底下的人瞧著王爺又變成如今這渾身冰寒的樣子,忙道:“王爺……”
“這三人,拉回去關入水牢,若是明日落日前不答話,直接把人頭送給德妃娘娘。”說罷,提步而去。
那三個人對視一眼,視死如歸,對於他所說的水牢更是毫無畏懼,直到被人押送到了滿是蛇的水牢,幾個大男人才嚇得汗毛豎了起來。
“這是特意為你們加的料,好好享受吧。”寧王府的人說罷,也不給這三人機會,直接一腳把人給踹了下去,走時還不忘道:“你們最好在裡面一動不動,否則被咬了不但不會死,還會招來更多的食人蟲啃噬你們的肉,讓你們活活看著自己的被吃的只剩下一具白骨而死。”
那三人面色一白,當即不敢再動,直到天際泛白。
丞相府是在一聲驚恐尖叫聲中被喚醒的,熊樹禮本就一夜沒睡,聽到有動靜,立即使人去檢視了,可等到人回來時,便聽說府門前掛了兩個人頭。
他心思當即慌了起來,本來慕容玉的突然出現,皇上不罰反而賞她公主封號的行為就讓他覺得慌張,覺得背後那人要開始收網了,今兒一早便有人送了人頭來,難道昨晚德妃的行動也被人發現了?
他慌忙道;“馬上入宮見德妃娘娘。”
“那玉夫人……昭和公主的事……”下人忙問道,熊樹禮卻是擺擺手:“昨晚宮宴散了以後她便不見了蹤影,想必也是早就安排好的,一時半會也找不到了,先進宮。”說完,也顧不得儀容,趕緊收拾收拾上了馬車就往皇宮奔去。
馬車經過鬧市時,還被看熱鬧的人群攔停了一下,熊樹禮不耐煩:“把刁民驅趕開,趕緊走。”
底下的人連忙去做了,很快馬車便跑了過去。
此時圍觀的百姓們絲毫沒有因為驅趕而失去興趣,女人們面上都是一臉鄙夷趕緊躲開,嘴裡罵著不知廉恥之類的話,而男人們則是興致勃勃,畢竟有人在這光天化日之下上演活春宮,雖有傷風化,但哪個男人不想多看一會兒呢,唯一的遺憾就是那女子臉上蓋著塊紗布,讓人看不清她的容貌,而那身上髒兮兮的老男人,八成是城中哪個從未嘗過女子滋味的老乞丐,如今見這麼多人圍觀也絲毫沒有要松開的意思。
林紫蘇醒來的時候,只覺得眼睛朦朦朧朧的,身上有一股奇異的酥麻,讓她舒服的想要出聲,這感覺跟昨日與趙闞在那假山時的感覺一樣……她有些糊塗,難道如今已經是洞房花燭之夜?
旁的男人看見,把那老乞丐一推:“該我了!”說罷,提槍而上。
林紫蘇眉頭微微一擰,才發現面上居然蓋著塊紗巾,一把扯了下來,才看到周圍竟是圍滿了人,而她正衣襟大敞,身下還有人……
她腦子嗡的一聲,一腳要將人踢開,奈何那人一掌扯住她的腳踝。
旁的人看到她的臉時,均倒吸了一口涼氣,卻也懷疑:“這真是林家四小姐?她不是已經被賜婚為三皇子妃了嗎?”
林紫蘇嘴唇顫抖著發不出聲,只能掙紮著往前爬,奈何身後拉著她的男人力氣太大,她根本逃不走。
周圍的人一邊看一邊發出鄙夷的驚嘆,卻沒有一個人來救她,直到林家的人尋來。
“小姐,你怎麼在這裡!”
來人輕呼,一瞧面色癲狂的幾個男人,立即做主道:“把人帶下去打死!”說罷,急急叫人將林紫蘇裹住,抱起就要帶走。
林紫蘇卻好似失了神一般:“我不是林紫蘇,我不是林紫蘇……”
旁人聽到這話,均是沒出聲,只敢交頭接耳的小聲議論。
“後日便要出嫁了,怎麼會出現這種事……”
“就是啊,這還怎麼嫁?三皇子還敢要?名節如此敗壞……”
“聽說昨晚便跟三皇子有了首尾,這婚事也是皇上賜的呢……”
眾人們議論聲不決,林紫蘇直覺腿都是軟的,眼淚也終於落了出來。她終於想起昨日之事,想起她聽了德妃的陷害林家,想起林錦嫿將自己打暈。
好容易回到林府,看著到處掛著大紅燈籠的喜慶樣子,越發把林錦嫿恨得入骨。
落霞苑,楊媽媽剛替林錦嫿換好藥,看著她細嫩的胳膊和腿上全是猙獰見骨的血痕,也有些不忍。
林錦嫿倒是不覺得多疼,前世被人活活打斷雙腿再灌下那毒酒時,也不及被所有人親人愛人朋友背叛的痛苦。
“林紫蘇怎麼樣?”她捧起一旁的湯藥喝了口才問道。
阿寶連忙又遞了蜜餞過來,才道:“奴婢聽說四小姐回院子後,狠狠洗了幾個澡,才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裡不肯出來。”想起聽到的事,阿寶面上不禁有些泛紅。
林錦嫿淡淡放了個蜜餞才嘴裡,驅散了滿嘴的苦澀味道,才笑道:“今日到底是年關,後日她便要出嫁了,你去我的首飾盒子裡挑兩樣好的送去。”
“小姐,四小姐還能出嫁嗎?”阿寶不解問道。
林錦嫿看著同樣疑惑的楊媽媽,試著從床上走了下來。德妃既然跟林紫蘇勾結,德妃若是敢不讓她嫁,以她的性子必然會瘋咬住他們,這一點德妃想必也清楚,走投無路的人反咬起來是很可怕的。而且自己若是德妃,想的一定是先把人嫁過去,再想辦法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死……
“去送便是。今日祖母會回來?”她走到暖房,倚在了暖榻邊才道,這小小幾步路,已經是疼的她額頭都沁出細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