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嫿聽著,嘴角淡淡勾起。這次就算德妃計劃周密,卻也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父兄才戰勝歸國,民心正盛,賞都還來不及,說他們叛國,豈不是太荒唐了?
皇宮,養心殿內。
皇帝看著底下跪著一動不動的人,也不理,只跟皇後說話。
“馬上就是年關了,朕想清靜都清淨不得啊。”他嘆了口氣道。
皇後淺笑,遞了茶盞給他:“年關過後,不少皇子也成年了,皇上何不叫他們分擔些事務,也總好過您親自勞心勞力。”
皇帝看了她一眼,笑笑:“皇後說的是,朕是該考慮考慮。”
正說著,外頭伺候的公公進來道:“皇上,京兆尹張大人求見,禦史王大人求見。”
“哦,這倒是一塊來了,朕今日怕是不得安生了。”皇帝笑了笑:“請他們進來吧。”
皇後示意的看了看地上跪著的趙懷琰,道:“皇上,懷琰……”
“固執的臭脾氣,仗著朕疼他,便傲氣的很,朕讓他幫忙管著朝廷的事他還不樂意,讓他跪著,等他願意了再說。”皇帝輕哼一聲,看著趙懷琰與故去茵嬪極像的容貌,心中嘆氣,面上卻半分不露。
皇後眉心微皺,她倒是巴不得趙懷琰接管朝廷事務,他竟是不樂意了?
趙懷琰直直跪著並不出聲,不過聽父皇這說話的語氣,林府八成沒事。
皇後還是道:“張大人和王大人到底是臣子,瞧見懷琰在這跪著也不好。”
皇帝笑起來,面上不見絲毫冷意,一雙看人的眼睛卻沒暖過:“你倒是疼惜他,罷了,他不聽我的,林府那婚事便也退了吧。”
“父皇,剿匪之事兒臣已經……”
“可你還是放走了那山賊領頭的赫連瀟?”皇帝直接道。
趙懷琰面色微寒,薄唇微珉,聽到後頭進來的腳步聲,不再多說。
皇帝倒也讓他起了身,張大人進來時沒管幾人什麼表情,只將自己發現的全說了。
“這些信件全是從林府二房下人屋裡搜出來的,還有這孔雀箭翎,好幾次差點殺了林家七小姐。”張大人這話才說完,便覺身旁一道寒芒照來,而後一直修長的手便拿走了箭支。
“不是宮裡出的,民間也少見這樣的工藝。”趙懷琰寒聲道。
張大人頷首:“林家二老爺林威說,他不知道怎麼回事,全是那下人胡作非為。下官已經派人去查這箭的來源了。”
皇帝瞧著趙懷琰渾身冒著殺氣的樣子,眉心微沉,男人沉溺於兒女私情可不是件好事。
“她倒是福大命大。”皇帝淡淡一句,皇後已經猜到了她的心思,只看著張大人道:“還發現了什麼?”
張大人也趕緊道:“還有,林小姐自己的丫鬟先一步去了林將軍和少將軍的院子搜查,找到了這個……”說罷,讓人呈上一件繡好的龍袍來。
皇帝再好性子,此刻眼底也升起些陰翳,沉聲道:“七小姐的丫鬟先搜出來的?”
“是。林小姐被官兵帶走前,她便讓人看住了自己和兩位將軍的院子,自行搜查了一番。而且,林小姐今日被押走時,竟是被人悄悄帶出了城,差點被人暗殺。若是她死了,便落實了畏罪潛逃之名。”張大人本不打算說這話,可想起林將軍素來公正,為人也厚道,便多嘴說了這兩句。
王大人聞言,心中已是一片膽寒,上前跪下將府裡的事也說了。
皇帝聽罷,臉跟著黑了起來,原本以為不過是小打小鬧,不曾想竟還拖了王禦史下水。王禦史的為人他再清楚不過,說是朝廷的股肱之臣也不為過,他若是證據確鑿,自己怕也不得不要下殺手。但他一死,自己不僅少了一位忠臣,只怕還要落下濫殺賢良之名。
皇後看了看他的臉色,嘴角泛起似有若無的笑意,只上前道:“皇上,看來真是有人想害死您的得力之人,若是此計奏效,怕還有下次,到時候朝廷裡的賢良怕都要遭毒手啊。”
皇後這話說的急了,皇帝微微皺眉:“皇後真當朕如此昏庸?”
“臣妾不敢。”皇後立即起身行禮。
皇帝無心說這些,才要下吩咐,便聽人說,林錦澄的汗血寶馬下跪泣冤一事了,也知此時耽擱不得,看了眼站在一側面容清寒的趙懷琰,道:“朕記得林家老二是個什麼官?”
“是從五品的修撰。”
“貶為庶民,待查證之後再另做處罰。”皇帝頓了頓又道:“這件事全權交給你處置,張愛卿和王愛卿輔佐,此事盡快處置好,不可耽擱。”
趙懷琰見皇帝鬆了口,立即帶著人便出了宮,直奔大理寺而去。
這廂,德妃還在逗弄著喜鵲呢,趙闞才急急從外頭來了:“母妃,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