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不等二夫人開口,他先冷沉呵斥一聲:“康濟,我與你素無仇怨,你張口便要汙衊羞辱,我林家難道跟你犯沖不成,先是我侄女,現在又是我夫人女兒和我?”
“我沒胡說……”康濟腦子裡一片混沌,哪裡還管二老爺是不是要面子什麼的,一心只想拖了二夫人下水,扯著還沒走的老大夫要去給二老爺看。
二老爺蹭的一下站起身來,朝張大人拱拱手:“張大人,此人怕是瘋狗一條,還是早些處置吧。下官還有事,便不多留了。”說罷,狠狠剜了眼二夫人,甩袖而去。
康濟還要去追,直接被人給拷住了。
“康濟,你殺人還不知悔改,四處汙衊人,本官便判你斬首之刑罰,秋後處決!”張大人寒聲道,說完,看了看二夫人,就算知道二夫人真的是派人去殺人滅口的,但僅僅派了個丫鬟去,又沒有證據,還真不好說,只能先放人。
外頭圍觀的人見此,都開始嘀咕二夫人是不是與人私通,康濟的事倒是放在了一邊,至於指責林錦嫿從中作梗的就更沒有了。
二夫人走出大堂時,腿都是虛軟的,若不是沈媽媽扶著,人早要倒了下去。
林錦澄護著林錦嫿在一旁冷淡看著,在她上馬車時,寒聲道:“二伯母似乎十分不喜歡錦嫿?”
林麓之聞言,本要呵斥,可看了眼面色發白的女兒,話又咽了回去。
二夫人見他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一向小心翼翼的林麓之也不吭聲,只得暗暗忍下這口氣,道:“未曾。我乏了,這些事遲些再說。”說罷,直接扭頭上了馬車離開了。她還要趕緊回去哄住二老爺,否則林府怕都沒了她的容身之地。
林錦澄還要說,林錦嫿則是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大哥,罷了。”現在的二夫人還是名義上的伯母,父親也在,根本耐何不得她,但二老爺卻是絕不會放過她的,哪個男人能忍受戴了這麼多年綠帽子?而且還有一個戰鬥力極強的老族長呢,有這樣能發洩的機會,他怎麼可能錯過。
林麓之也趁機道:“都受了驚,回去好生歇歇吧。”
林錦澄見狀,這才不得不忍下了這口氣。他憐惜的看了看林錦嫿,溫柔道:“這麼多年我與父親都不在府中,娘親性子也溫和,錦嫿一定跟娘親一起受了不少委屈吧。”
林錦嫿聽到這話,心裡一軟,眼底浮起些許濕氣,彎眼淺笑:“好在爹爹和哥哥已經回來了,往後不會再有人欺負錦嫿了。”
林錦澄越發心疼,林麓之也覺得愧疚,看了看二夫人離開的馬車,暗暗嘆了口氣。
幾人回到林府,林錦澄和林麓之要處理公務,林錦嫿則獨自回了落霞苑,但才進房間,就聽採兒湊過來神秘兮兮道:“小姐,二老爺一回府就請了好些個大夫。”
“嗯。”林錦嫿能料到,她淡淡應了聲,才走到書架邊找了找,找到上次用的那種開啟半個時辰內字跡就會消失的墨汁,取了信紙開始寫。
採兒不識字,在一旁邊替她鋪紙張邊道:“小姐寫給誰?”
“老族長。”他平安回到族裡,一定會為林譽和林貴的死找一個理由,而他最怨恨的除了自己,必定是跟他合夥卻害了他的二夫人,現在正是這個蠻橫老頭發揮作用的時候。
快速寫完,小心放到火燭上烘幹了墨跡,才裝好給了採兒:“拿給老六,讓他盡快送去林家族裡。”
“是。”採兒連忙應聲,轉頭便出去了。
她一走,院外響起一陣瓷器破裂的聲音,而後便是女子的一聲輕呼。
林錦嫿微微皺眉,便見雁兒急急跑了進來道:“小姐,白蘭姐姐燙傷了葉小姐,您快去瞧瞧吧。”
“葉小姐?”林錦嫿微微皺眉,看著雁兒微閃的目光,道:“是二伯母孃家的人?”
“是,二夫人今兒一早接來的,就安排住在您旁邊的落月院,方才來是想跟您行禮呢。”雁兒解釋道。
林錦嫿聞言,這才提步走了出去。
這位葉小姐此刻正站在房門口不遠處,眼裡滿是淚,面上卻牽強起笑意似乎在安慰白蘭,手背上被燙紅了一大片。
白蘭也不知怎麼會燙到她,分明她正要轉彎,她就忽然冒了出來,她手裡剛熱好的雞湯便全灑在了她手上。
“奴婢替您上點兒藥吧。”白蘭忙道。
“不妨事,是我魯莽了,第一次來太緊張,所以冒冒失失的。”葉菱羞澀一笑道。
白蘭見她如此寬容,心裡好感也多了些。
轉頭正好瞧見林錦嫿也出來了,才忙上前將情況說了。
葉菱一眼看到林錦嫿,眼睛都睜大了些,芙蓉面細軟腰,略施粉黛便已是清麗出塵,胭脂色的長袍不算華貴卻很大氣,款款而來,真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比紫蘇更加好看。
她怔了一下,忙回過神,上前屈膝見了禮:“草民葉菱見過林小姐。”
林錦嫿看著她刻意要藏起來的燙紅的手,眸光微深,淺淺笑道:“屋裡還有玉露膏,葉小姐進來用些吧,萬一落下疤可就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