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嫿站在路口看著她離開,嘴角淡淡勾起,轉身往前院而去。規規矩矩的小姐都走正門,她翻牆而去也並非難事。
林譽接到訊息後,急急換了身衣裳便出來等著了,心想林錦嫿到底只是個小小女子,再聰明,哪裡能承受的住生母被人說與人通姦?
他在桃林裡等著,積雪未曾化開,風吹著幹枯的桃枝窸窸窣窣的響,他記起林錦嫿所說的崇尚節儉,所以披風也未穿一件便來了,凍得直哆嗦。
等了許久,始終不見人來,他不多的耐心已經有些消耗殆盡,拳頭狠狠往桃樹上砸了一下,轉身要走,卻忽然看到不遠處有一盞幽幽火光。
他頓了頓,小聲道:“錦嫿妹妹,可是你?”
那燭光微微搖曳著,卻沒有聲響。
他看著,眼裡的算計更甚:“我知道是你。”他開始慢慢往前走:“不過既然來了,何必來遮遮掩掩呢?我今日與你說的事,是千真萬確的,但你若是肯幫我的話……”他走近了,發現燈是掛在樹枝上,再往前不遠處有一個穿著鬥篷的背影,眼睛眯起來,往前一步便狠狠一抱,卻是直接抱了個空,那鬥篷也是掛在樹枝上,裡面根本沒人。
“這是怎麼回事!”他驚愕出聲,可剛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還來不及轉頭,脖子便被繩索勒住,而腰上也抵著尖銳冰冷的東西。
“譽表哥似乎不若表面看到的這般正人君子。”林錦嫿涼涼在他身後道。她知道自己身高不及他,力道不及他,但腦子還算好使。
林譽聽到她的聲音,眉頭擰起:“你難道還想殺了我不成?你敢嗎?”
林錦嫿嘴角陰冷揚起,輕輕笑道:“我自是不敢,跟譽表哥開個玩笑罷了,怎麼,你不喜歡嗎?若是不希望,往後你我之間怕也沒什麼好說的。”
林譽有些不明白她到底想做什麼,遲疑道:“你這是在跟我鬧著玩?”
“對啊。”林錦嫿將繩子勒得更緊了些,另一隻手卻是圈住他的腰慢慢往後移動。
林譽感受到身後柔軟的身子,一下子晃了神,手開始慢慢去解自己的褲腰帶:“錦嫿妹妹,我們說不定還可以玩些別的……”
他猥瑣的話尚未說完,林錦嫿圈在他腰上的手驀地一鬆,狠狠抓著已經甩過樹杈的繩子往下一拉,脖子被套住的林譽便直接被吊了起來。
這來的太突然,林譽只能死死抓著脖子上的繩子掙紮,可林錦嫿已經將身子的另一頭綁在了樹上。
林錦嫿看著掙紮的人,說不上恨,卻也沒有可憐。
“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拿死去娘親的名節來威脅我。”
林譽能聽到她的話,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的確沒想到這樣一個看起來溫和可以操縱的小小女子,居然這麼狠,甚至不給他一點機會!
他嘴裡發出嗚咽聲,似乎想要求饒,但林錦嫿只是冷漠站在一側,靜靜看著他由不停的掙紮變成一具再也開不了口的屍體。
她轉身將鬥篷重新穿好,提好燈籠,沿著來時沒有雪的青石板路慢慢離去。
夜裡的風又大了些,吹動她的青絲,可這夜再寒冷,也冷不過她如今的一雙眼睛,如深不見底的寒潭,不帶似乎感情。
她走矮牆翻過來不久,翠兒已經急急帶著人尋來了,見她沒事,忙焦急道:“七小姐,您這是去了哪兒,嚇死奴婢了。”
林錦嫿看她身後跟著的二房的大丫鬟蘭秋,歉意笑道:“我實在著急,就想著先在這後院找找,你瞧,就落在這門邊兒,許是走路是不小心甩了出來,這鐲子實在太大了些。”她拿出一隻白玉鐲子比劃比劃。
翠兒見狀,好歹鬆了口:“那就好,尋著就好。”
蘭秋卻不若翠兒這般好糊弄,細細打量著林錦嫿,見她裙角還沾著不少白雪,詫異道:“七小姐這裙子……”
“裙子?”林錦嫿低頭一瞧,輕笑:“夜色黑,不知哪兒沾了些雪。”
蘭秋見她滴水不漏,可隱約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早早回去了的楊媽媽這會兒也帶著採兒尋來了,瞧見林錦嫿才忙道:“七小姐,您怎麼在這兒,奴婢拿回去的糕點這會兒都涼了。”
翠兒聽著,也沒當回事,跟著道:“七小姐還是早些回去,這外頭天寒地凍的,凍著了明兒我們夫人可得責怪奴婢沒好生伺候了。”說完,還睨了眼蘭秋。
蘭秋聞言,不得不側開身子淺笑:“奴婢送您回去……”
“蘭秋姑姑何必做這馬後炮呢,七小姐院裡的人可都來了,您還是回去好生伺候二夫人吧。”說完,看著林錦嫿道:“七小姐,奴婢送您。”
林錦嫿笑著點點頭,越過蘭秋徑直而去。
一路回到落霞苑,又打發了翠兒二兩碎銀子,才送她走了,等她一走,楊媽媽才回到裡屋,將房門關嚴實了。
瞧著坐在火爐邊面色尋常的林錦嫿,上前小心道:“小姐,表公子那兒沒什麼事吧。”
林錦嫿看著炭火盆裡燒得正旺的火,淺淺一笑:“沒什麼大事,不過明兒怕是要讓媽媽吃點苦了。你且放心,我都打點好了,你只要咬緊牙關即可。”
楊媽媽脖子一縮,還不等說話,就見林錦嫿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