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嫿想要掙開,奈何之前背上一棍子讓她現在一動便如針紮,根本掙脫不了。
那男人越發入戲:“錦嫿,我們私奔吧,你跟我走吧,我們這三年來日日相見,你不能離開我。”
船上的人面面相覷,有資歷老一些的當即呵斥道:“光天化日之下便如此不知廉恥,你們還要不要臉!”
林錦嫿面色微寒,看著那男人背後躲著看熱鬧的林惜玉,牙關死死咬緊,但要說此人她不認識,一定沒人會信,當即便寒聲道:“你先松開我。”
男子怔了一下,沒想到能如此冷靜,想著她也是百口莫辯了,便松開了手。
“錦嫿……”
“你既說三年內我們日日相見,那我問你,一年前的今天,我在哪裡,你又在哪裡。”林錦嫿寒聲道。
所有人瞧見她這般樣子,也是有些看不懂,唯獨坐在船艙內摟著美人喝酒的男子停下了酒杯,滿眼興趣的朝她看來。
男子頓了頓,才道:“一年前的事,我如何還記得那麼清楚。”
“我記得很清楚。那一日是父親凱旋、升任大將軍的日子。”林錦嫿寒聲說完,又道:“既然遠的你記不清楚,那一月前的今日,我在哪裡,做些什麼?”
“一月前……”男子努力的回想林惜玉告訴自己的資訊,可根本沒有這些,只能囁嚅道:“你與我在你房間裡……”
他話音未落,船上的那些小姐們紛紛羞紅了臉,均是投來鄙夷的眼神,有些性子急的當即便呵斥出聲:“枉你還是皇上親賜的準寧王妃,竟然做出這等不要臉的事!”
“就是,應當拉去浸豬籠,可別侮辱了皇家的名聲!”
“就是就是……”
一群人開始附和,唯獨林惜玉皺起了眉頭。
林錦嫿垂在袖子裡的手微微收緊,冷漠看著那信口開河的男人:“一月前我大病一場,隨娘親住在城外長樂庵,庵裡的師太都可以作證。”
男子面色一僵,忙道:“我記錯了,是在庵堂……”
“是嗎,你既然說在我房間內,那我房間大概多大,你總不會忘記吧。”林錦嫿繼續道。
男子想了想,庵堂的廂房大概也就方寸之地,道:“不足十個平方尺。”
林錦嫿嘴角淡淡勾起:“是嗎?去過長樂庵的人皆知庵堂內並無獨立廂房,誰去都只能跟其他香客住在一起,何來‘不足十個平方尺之說’?”
“我……”男子還要辯駁,又聽林錦嫿道:“你不知也是尋常,屠夫怎麼會去長樂庵呢?”
“屠夫?”船上的人看到這裡,也知那男子怕真是信口開河,可聽林錦嫿這樣一說,又好奇起來。
男子面色微微發白,瞟了眼林惜玉,才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林錦嫿瞥了瞥他的手:“你虎口已有老繭,若非常年拿著鈍器的人,怎麼可能生出這老繭來?”
畫舫內拿著酒杯的人覺得語法有意思,晃蕩伸出手朝她招了招:“常年習武之人也有這老繭,你瞧。”說著,揚了揚自己的手。
林錦嫿看著他跟趙懷琰有三分像的臉和那吊兒郎當的樣,便知這位便是九皇子府的正主,只道:“九皇子殿下,若他是刺客,豈非方才在桃林時就一棍子將我打暈了,也不會允許我逃到這兒,讓我還有反駁的機會。”
她這話一出,一片嘩然,九皇子府竟還有這等歹徒。若是林錦嫿被打暈了,那麼後果可想而知。沒人會替她辯解的,等待她的除了退婚,便是沉塘。
林惜玉身子發虛,她苦心鑽營的計策本該是萬無一失的,但現在看來,是功虧一簣了。
她微微咬牙,那男子見她這樣,也虛了,扭頭就要跑,卻見九皇子手裡的酒杯輕輕擲來,卻是穩準狠的打中他的膝蓋,讓他撲騰一下跪倒在地。
林惜玉面色發白,一時竟不知該怎麼辦了,忽然而後一道熟悉的聲音道:“別怕……”
“三皇子?”林惜玉扭過頭,看著不知何時出現的趙闞,而後便聽一道利器破空之聲,那被擒住的男子便被利箭刺穿了心口,當場殞命。
所有人都慌了起來,大喊有刺客。
林錦嫿扭頭朝船上看去,對上趙闞勢在必得的眼神,眸光微寒。
九皇子淡淡將林錦嫿跟趙闞的對視收在眼底,嘴角邪氣勾起,看著還要往身上粘的美人,冷淡推開,提步往外而去。
“三皇兄也來了。”他好似沒看到因為刺客而緊張的眾人,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