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普通人談不來的,我只對殘疾的男人感興趣。”
“馮戈,你當我男朋友好不好?我會養你一輩子的,我也會愛你一輩子的。”
諸如此類的怪誕行為,一直讓馮戈感到很是為難。
一方面,林粒的確對他很好很好,自從他住進療養院後,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很是寂寞無聊。而林粒每週都過來陪他,幫他打發走那些消沉的時光。這點讓他很是感動。
有的時候,他也想過:“要不要答應她算了?可是一想到和她在一起,我就覺得,那樣既委屈了她,又委屈了我。”
——因為另一方面,林粒本人的性格,讓他覺得很是反感。
——林粒經常說要“為他寫歌”,結果寫出來的都是一些在他看來荒唐可笑的“非主流”歌曲。裡面充滿了各種灰暗的頹廢念頭,讀起來就令人毛骨悚然,還偏偏加入了各種各樣的慕殘元素,彷彿是特意強調她只喜歡殘疾人一樣。
比如那首《慕殘者之歌》,是林粒寫給他的。但是他很不喜歡——
“我告訴過林粒:我不愛聽歌,不要她為我寫什麼歌的。但是她卻覺得我迂腐,說用唱歌來表達愛,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再比如《沒有雙腿的男孩》,《沒有手的少女》。
“她身邊有兩個助手,都是殘疾人。這兩首歌,說的就是他們。”
每一首“慕殘者之歌”,他都很反感——
“我知道我是個殘疾人。但我並不想把自己的事情,寫到某個人的歌曲裡面到處傳唱。”說到這裡,馮戈卻是有些嗔怒道:“可是無論我怎麼說她,林粒也不會聽取我的意見。她說那些歌曲是為我寫的。其實在我看來,她是為她自己寫的。”
米冉默,這樣不顧別人感受的行為,的確是很令人反感的。
於是道:“我明白。”
如果她擅自將陸寶寶的悲慘童年寫進小說裡面,那麼陸寶寶都會跟她生氣的。
“她真的是不懂事……”
馮戈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頓了頓,平複了下情緒,繼續道:“米小姐,林粒她的母親說的對,她是誤入歧途了。麻煩你按照她母親的要求,給她找一段合適的契約婚姻。”
米冉點了點頭,這位馮先生還挺講道理的。再想想昨天晚上對人家的臆測,她就不由自主臉紅了起來——
“馮先生……其實我本來不太想來的……但是剛才聽了你的這些話,我覺得這一趟來的挺值得的,我會好好考慮一下:安排林粒的契約婚姻的。”
馮戈聽出了她話裡面的名堂:“你是害怕我不是什麼好人,是嗎?”
“嗯……”
驚悚電影給害的。
結果馮戈斂了眉,嗓音低沉:“那你就別把我當做什麼好人,給林粒她找個靠譜的好人吧。這樣一來,她也不必在我身上白費功夫了。”
說話間,他掠過一絲憂鬱的表情。
不得不說,帥氣的男人憂鬱起來真的是要了女人的命。
陸斐源是,面前的這位馮戈也是。
米冉剛才就注意到了,馮戈的氣質跟陸斐源很相似。也許因為兩人都是苦孩子過出來的,所以會有同樣深邃的表情。
小小的慶幸,陸斐源不在,要不然接下來的話,陸寶寶聽了就要吃醋了。
米冉想了想,還是問道:“馮先生,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林粒是認真喜歡你的呢?只是你不想承認這件事?”
“不會的。”
馮戈居然不假思索地否定了。
“可是在我看來,這件事也許是有可能的。”米冉忽然認真了起來:“就算你是個殘疾人,但我覺得,你也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林小姐喜歡你還是很正常的行為。”
日光普照。
馮戈瞬間臉紅了臉。
自從他住進療養院後,就很少見到年輕姑娘了,何況是米冉這種溫柔又真誠的美麗女子,居然會很不吝嗇地誇他好。
米冉不知自己說錯了話,還在自顧自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