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馨,你的錯誤就是:你還是依賴於家庭背景來談婚論嫁。”
米冉可不想讓情敵小瞧了自己,於是拿出了十足十的口才來。
“婚姻本來就是兩個家庭之間的事情,難道這種想法不對嗎?”季如馨字字鏗鏘有力道:“再說了,陸斐源本身就有才華,只是他的家庭境況太糟糕了,所以才限制了他的發展的。如果有我們季家在背後幫他的忙的話,他才能完成他的夢想,難道不是嗎?”
“那你覺得陸斐源缺少賞識他的人嗎?!”米冉扳著手指頭在數落:“他上大學的時候,導師想把女兒嫁給他,陸斐源拒絕了。讀研究生,系主任想將侄女嫁給他,但陸斐源拒絕了。到了後來,秦主任想嫁秦香,陸斐源也拒絕了。這些把女兒侄女送上門來的舉動,只會讓陸斐源覺得——他被人看輕了。”
季如馨不明白了:“被人看輕?不正是因為看重陸斐源,所以才將女兒嫁給他的嗎?”
米冉搖了搖頭。
季如馨這種思維,明顯就和陸斐源三觀不合。這也難怪,季如馨出生豪門,從小衣食無憂,她以為凡事都可以用利益得失來計算的。卻不知道,站在陸斐源的角度上去思考問題。
“季如馨啊季如馨,我這麼問你吧——男人這麼努力往上爬,到底是為了什麼?”
季如馨不假思索道:“為了他們的遠大抱負。”
“這是其一,其二就是呢,可以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換句話說,就是生活的自主權。這個自主權很大的一方面,就包括婚姻的選擇權。我來問問你,用強權來強塞一個陌生女孩給男人做妻子,是不是剝奪了他自己的選擇權?”
季如馨一時間竟然愣住了。
就算她是北大才女出生,都沒想過這個問題。
那些高高在上的上位者,自以為將掌上明珠嫁給陸斐源,就是表明對他的器重了。殊不知,陸斐源本身特別厭惡被人安排著生活。
他想要自己選擇配偶,結果人人都以為他好的名義,剝奪他的婚姻自由權。
哪怕是她——季家,都不例外。
她的父母已經許諾過了:女兒,你放心,將來陸斐源一定是你的丈夫。我們會出動一切可能的力量,幫你拿下這個女婿的。無論那個陸斐源再怎麼不識抬舉,但是當我們季家出手的時候,他就會甘拜下風,乖乖迎娶你的了。
——她的父母甚至給了一個承諾:
最遲今年六月,陸斐源會和她結婚的。
可是誰也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陸斐源的婚姻選擇權滾到哪裡去了?!
他是個至情至性的人,他怎麼能容忍和一個不喜歡的女人過一輩子呢?!只怕和秦香那樣的女人在一起,真的比殺了他還難受。
這些道理,米冉其實早就搞懂了。
去年的七夕當晚,她聽到陸斐源拒絕秦香的時候,就明白陸斐源是不想拿婚姻去換取權勢的。
他要的是自由自在地選擇心儀的女孩子。
“季如馨,其實這些道理很簡單的。只不過你是個千金大小姐,而陸斐源是個無父無母的窮孩子。你太習慣了站在高位上,俯視著貧民出生的陸斐源,認為他既然無父無母,他就該接受季家的施捨,那樣才是對他最好的。”
說著,米冉笑了笑,她也有些感同身受道:“以前,我也過過一段時間的窮日子。親戚們給我安排了個物件,說人家是國企的,工作穩定,有車有房,說我不嫁給他就是傻子。親戚們甚至逼著我和人家簽訂婚約,於是我就從家裡逃出來了。”
季如馨愣了半晌,這會兒終於回過神來了。
她默默地看著米然,頭一次重新打量起這個“陸斐源的前任。”
——和傳說中的愚蠢拜金女一點都不同,米然一點都不拜金,反而渾身上下都散發出知性的光芒。
甚至論及情商和口才,米然絕對處在她的上風處,如今,是米然在俯視她這個不懂事的小女孩。
季如馨收拾好了心情,不再咄咄逼人了,反而問道:“那後來,你就逃到了北京嗎?”
“對,我來到了北京努力工作,因為我想將來自己選擇一個配偶,而不是別人來選擇我。”
其實,米冉說的是自己上輩子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