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忽然抬起了頭,聲音都是顫抖的:“胡蝶,咱們別再打架了好不好?”
不好——
女孩拉長了語調。
這些體校的蠢貨都喊我是勞改犯的女兒,將來也是個殺人犯什麼的,那好啊,我就殺個人給他們看看。反正我胡家不出什麼好人!
再一次午夜夢回。
胡蝶驚醒了過來,窗外還是黑夜依舊。
就是那時候吧?
她知道自己不是什麼好人。
所以,那樣的童年再也不要重複下去了。
與此同時。
閣樓裡的燈光還未熄滅。
米冉翻了些專業的心理資料,來參考該怎麼處理胡蝶的“恐育”心理。
但書中的內容都是泛泛而談。什麼要讓女人認識到孩子的美好啦,什麼帶她們去看一看孤寡老人的處境,什麼要跟她們談談空巢的悲劇啦,這樣她們就能走出來……
米冉這下徹底看不下去了,這些表面的東西,怎麼可能讓胡蝶信服呢?
其實,胡蝶的問題不在於結不結婚,而是胡蝶的心靈走入了一條歧途。她深信自己是“罪人的後代”,“天生的暴力狂”,所以寧願不婚不育,用前人的錯誤在懲罰著自己!
她一直陷入泥潭中不可自拔啊!
不行……
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米冉沉思片刻,就打了張和平的電話:“喂?張先生嗎?我想和你出來談一談。”
對待這些特別強勢的人,陌生人說話勸導,她聽不進去的。
只有身邊的人開口,胡蝶才能聽得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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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我現在沒辦法讓你和胡蝶進行契約婚姻。”
見到張和平的時候,米冉直接說明瞭情況:胡蝶並不是害怕結婚,而是害怕生孩子。在這個問題沒有解決之前,她不能強迫他們結成契約婚姻。
“胡蝶她一直都認為,胡家的孩子都是有病的,她不想讓自己的孩子經歷那些痛苦,所以選擇了單身主義。”
張和平聽到這個說法並不驚訝,他也早就有所感觸了:“我理解她……她自己小時候吃了太多的苦,所以她不想讓自己的小孩吃那麼多的苦。”
“所以,張先生,我有個想法:契約婚姻的事情暫且不提,我們先治一治她的心理疾病,你可以幫助我嗎?”
張和平黯淡的目光立即亮了起來:“可以,你有什麼辦法嗎?”
“我問你幾個問題:胡蝶平時最聽誰的話?”
“她媽媽的話。”
“她媽媽是不是催著她結婚要孩子了?”
“是的,只是胡蝶不願意,她媽媽也沒辦法。”
“帶我去見一見伯母吧,我有幾句話想和伯母說一說。”
胡家的別墅在奧運村裡。
08年奧運會開完之後,這些運動員住過的別墅,都以高價出售,房價一度飆升至四萬塊錢一平米。
而胡蝶為母親買的這棟別墅,小三層,帶泳池和花園,總價大概在六百萬左右。
“從前胡蝶和她母親一起住在這裡的。後來,她母親老是逼她結婚,胡蝶不願意,於是她就搬了出來,現在只有阿姨一個人住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