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看來,張大海的死有可能跟周青有關。
“不管是不是,得讓這小子知道厲害。要不我們找機會把他給做了!”剛才差點被周青捏斷手腕的漢子惡狠狠地道。
“你他媽腦子進漿糊了啊?!前幾天老三才死,現在多少雙眼睛在盯著,在鎮上動手萬一被發現,到時候別人還以為老三是我弄死的。”
張誠一巴掌拍在了漢子的頭上。
“誠哥,我最近可是聽說了這小子每天都能帶回不少毒物,現在是頓頓吃肉,日子別提多滋潤了。真要是給他破了關,成了武者,咱們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吧。”漢子又道。
“都把招子放亮點!等這小子進了山,到時候我讓他知道我的厲害!”
張誠冷笑。
“沒問題誠哥,到時候我要把他的手腳都打斷!”漢子眼中殺意畢露。
......
......
另外一邊。
“今天賣不了菜,我得找其他的活做了。”
阿婆將被踩爛的菜葉子都小心地撿進菜籃子裡,佝僂著腰,挑起了擔子。
“阿婆。”周青看著阿婆跛行的單薄背影,胸口發堵。
剛才幫阿婆收拾攤子的時候,兩人簡單地聊了幾句。
他了解到,原來阿婆早年間是淺川郡一戶豪紳家的工女,專門從事紡織、縫紉等工作。後來被地主家的大兒子看上,做了通房丫鬟,卻不料被幾個妾室聯合起來,汙衊她私通家丁。
最終她被打斷了一條腿,趕出了郡城,一路討飯去了縣城,在縣城嫁給了一個獵戶。
本來日子也能過,卻不料某天那獵戶上山打獵,卻再也沒有回來。
她只能靠著紡織,縫紉,替人漿洗衣物,將兒子拉扯大。
好不容易等到兒子大了,淺川郡鬧了饑荒,瘟疫橫行,她只能帶著兒子逃荒到了南黎郡。
等她在南黎郡下面的平安縣城落了戶,兒子卻被強行徵兵進了順天府軍,一場天花又帶走了年幼的孫子,兒媳悲傷過度,自此纏綿於病榻。
卻不料短短半年後,兒子的死訊傳了回來,他在與五溪山蠻族的大戰中戰死,連撫卹金都沒有。
兒媳聞訊,慟哭而亡。
後來,她被縣城的惡霸盯上,只能逃出縣城,流落到了黑山鎮附近的採桑村。
由於年紀大了,做事沒以前利落,所以紡織、縫紉的工作自然幹不過年輕婦女。只能將別人看不上的荒田邊角整理出來,種些小菜,外加上替人漿洗衣物過活。
最近,沒有漿洗縫補的活可做,整理好的荒田邊角也被收了回去,所以她才將最後一點新鮮的小菜拿到鎮上來賣。
卻不料被張誠幾人找上,要收取攤位費。沒錢給就把她的攤子給掀了,幾籃子菜踩爛了大半。
剛才她說這些的時候,表情很平靜,彷彿這一切都跟她無關一樣。
周青要給她錢,她不收。
要買她的菜,她卻說,從來不賣壞的菜給別人。
周青不知道怎麼才能幫到她。
“好孩子,去吧。”阿婆走到半路,回過頭來,滿是風霜和皺紋的臉上,衝著周青露出了笑容。
周青感覺胸口發堵。
他突然快步上前。
“孩子,不用擔心我,過好你自己的日子,你的時間還長。”阿婆語重心長。
“阿婆,您沒有親人。我的爹孃都死了。如果您不嫌棄的話,我想給您養老。”
周青神情懇切。
“好孩子,這怎麼使得?”阿婆眼眶發紅,不敢相信。
“在我已經撐不下去的時候,是您給了我一個窩頭。一飯之恩,我沒有千金相酬,那就以半生奉養當作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