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夠了沒?這事都還沒弄清楚……”
“需要弄清楚什麼?就算墨大將軍心慈仁善出手救我們路家大小姐一命,但大家都看見了,是大小姐主動勾住大將軍脖子哭了好久都不放手,這還有假嗎?再說,一個女孩家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一個大男人帶走了大半天,到現在都沒回家來,還能說自己是凊白的?這事怎麼說也說不清!”
路行之氣得用力拍一下桌子,“說夠了嗎?都給我住嘴!”
真是越聽越煩心,好好一個接風宴呢,被一場莫名其妙的大火毀了不說,還連女兒的名聲都一併給毀了!
這桌子一拍,大廳終於安靜了下來,此時一直站在門外的家丁才大喊了一聲,“大小姐回來了!”
路蘭雪對那名家丁一笑,這才慢悠悠地走進來,二話不說便朝路行之跪了下去。
“女兒不孝,讓父親母親擔心了。”
吳嬤嬤搶在路行之面前率先開了口,“大小姐你總算回來了,這出去大半天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你得趕快跟大家說說……”
“我在跟我父親母親講話呢,吳嬤嬤。”路蘭雪抬眸掃了過去,淡道,“怎麼覺得府裡的下人們得越來越不守規矩了。”
“大小姐,你……”
“你住嘴,大小姐說的是。”蘇華打斷了吳嬤嬤,“你們都退下吧,我和老爺要跟大小姐說話。”
“是,夫人。”
“是,母親。”
吳嬤嬤和路茹冰雙雙退下了,大廳裡就只有路行之、蘇華和路蘭雪三人。
“現在你可以好好說一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吧?現在整個蘭城的人都在說你主動勾搭墨大將軍,一見到他就緊緊勾住人家脖子,可有冤枉你了?”蘇華冷著一張臉,面對路蘭雪,她著實怨恨,很難不表現出來。
路蘭雪一臉幽怨,“女兒自然冤枉。當時客棧失火,女兒雅間的房門競怎麼也打不開,像是被人從外頭拿什麼東西給卡住了,女兒自然只能冒著生命危險從二樓窗臺往下跳,是墨大將軍看見了剛好出手救了女兒一命,要不是他,女兒可不是死了就是瘸了癱了,當時女兒都嚇傻了,驚魂未定的才會抱住大將軍哭了起來……女兒差點就冤死了,母親還在計較女兒為何抱住大將軍哭嗎?”
“再說,弼哥哥已經答應娶女兒了,女兒和弼哥哥打小青梅竹馬,情投意合,女兒犯得著去勾搭一個陌生的大將軍嗎?請父親大人母親大人明察!”路蘭雪一串話說來情真意切,不無道理。
路行之看著女兒,“那墨大將軍呢?他為何要把你從大街上帶走?他騎馬載著你去了哪裡?你跟他之前認識嗎?他的行為著實不合常理……”
他心裡一堆疑問堆得都快比山還高了。雖然理智上他知道應該先問清及查明客棧雅間的門為何會被卡住一事,但墨大將軍的舉止卻更是令他不解。
路蘭雪把頭低了下去,“因為事發之後,墨大將軍覺得事有蹊蹺,為何全部的人都逃出來了,只有女兒被困在二樓,所以就把女兒帶到其它地方問清楚……”
“那也不必搞個大半天見不到人影吧?這成何體統?”
“那是因為女兒打從五年前失足落入山谷之後掉進水裡,又在冰冷的山谷裡昏迷太久,冰寒入體,身體一直都很不好,這會突然遇到大火,逼得女兒從二樓跳下來,飽受驚嚇,連站都站不穩,這事問小芳就知道了,她當時也是因為女兒身子非常不適,要去僱馬車,才暫時離開的,因此墨大將軍帶走女兒後沒多久,女兒就昏了過去,過了很久之後才醒過來,將軍還帶女兒去看了大夫,這才擔誤了時間。”
路行之一嘆,“可憐的孩子,那墨大將軍現在人呢?”
“女兒不清楚。”
“那他……對今日之事可有說些什麼?”
“他說必會為女兒查明真相。”路蘭雪只挑她想說的說,至於她不想說的,自然就主動略過。
“這怎麼成?”蘇華終於忍不住開口了,“他都當眾抱住你還把你給帶走了大半天,說什麼也應該對你負責……”
“住口,你還恩將仇報了不成?”路行之瞪了蘇華一眼,“墨大將軍是何許人?他出手救了蘭雪的命你卻要他負責?你當墨大將軍是大街上的阿貓阿狗嗎?隨便就可讓你擺布?這事切莫再提一個字,你可不要丟我路家的臉!”
“老爺!不讓他負責難不成蘭雪還能嫁給周家嗎?周家都退了庚帖……”
路行之輕哼了一聲,“我路家女兒豈有嫁不出去的理?再覓個親家便成,你這個當母親的就多費點心。”
說到這事,路行之就來氣,這事都尚未查明,周家就急忙的表明要退婚,半點沒有商量的餘地,還真是讓人寒心。
不過他能說什麼?周家等了他女兒五年,於情於理,周家都擔得起有情有義的美名,他再要跟人家討說法,倒像是他逼著人家娶女兒似的。
路蘭雪看了他們一眼,輕聲道,“父親大人,母親大人,你們就不必為女兒的婚事費心了,女兒願一輩子與青燈古佛為伴,為父親母親念經祈福。”
“胡說八道什麼!”路行之可不覺得這是什麼好主意。
“是啊,又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今日的錯也不在你,出什麼家?”蘇華也不同意。
就算找不到像周刺史這樣背景的公子當正妻,若當妾的話卻是不難找到物件的,老點醜點或是死了妻子的都行,只要身家背景好,不管是官大還是財大,或許還可以幫襯一下她的兩個妹妹。
路蘭雪看了蘇華一眼,“母親,女兒不當妾。”
聞言,蘇華的心突突跳了一下,有一種被人看透的狼狽,“到現在你還能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