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
溫素音的叫聲把趙昕的思緒喚了回來,溫素音問他,“你為何看起來心緒不寧?你臉色也不太好。”她仔細又看了看趙昕的臉,指出來,“眼睛底下還有些發青。”
“師兄,你是遇到什麼難事了麼?”
“一些朝堂上的瑣事罷了,最近公務有些忙所以沒休息好。”
“我也聽說了,最近朝廷不太平,師兄你注意保重自己,公務是忙不完的。”
“你聽誰說的?”趙昕敏銳地問。
“雍王殿下,琴課的時候他提過幾句。”
趙昕的神色有些古怪。
又是雍王……趙昕想起近日聽到的那些流言蜚語,心中晦澀。
他最近隱隱感覺公務有些不順,有人在背後動作,令他不得不耗費更多時間在衙門裡,還有從王妃那不停傳來的一樁樁“好婚事”。
趙昕知道,是他這位威名赫赫的好皇叔在動手腳。
他是為了什麼,答案已經很分明瞭。
在有心人的眼中,素素已經註定是這位大人物誌在必得的掌中物。
趙昕看著溫素音關切的面龐,聲音低啞開口到:“素素,你對雍王殿下是怎麼想的?”
溫素音聽他提起趙明恆不由一驚,彷彿心底最深處的秘密被人窺探出來,她緩了緩,神色自若,“食人之祿忠人之事,況且他助我良多,他對琴感興趣,我認真教導他,直到他不需要了。”
“你真的認為他只是對你的琴感興趣麼?”
溫素音低聲說:“不管他如何想,我只當如此,師兄,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你放心,事情不像你以為的那樣,雍王殿下很守禮,從未說過什麼輕浮之語,待我也很尊重。”
“他這麼多年不娶,聽說王府裡連個侍妾也沒有,這說明雍王要麼是心有所屬要麼是眼高於頂,要麼就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這種人怎麼可能打我的主意,師兄你太過慮了。”
“我可是個寡婦。”溫素音強調。
“那又怎麼樣,你不比別人差,相反,你是最好的。”趙昕急急地說,“你很好。”
溫素音姿態坦率,“我不是妄自菲薄,只是師兄你看我自然與別人不同,對我偏心,但在絕大多數世人眼裡,我委實是配不上雍王的,他何等尊貴,要什麼樣的清白女子得不到,最美的最聰慧的最高貴的,他伸手可得,實在不可能打我的主意。”
“你知不知道,他——”
趙昕心中的憂慮並沒有因此而被撫平,他知道的比她更多,他想將查到的那件秘聞告訴溫素音,這足以令她徹底與趙明恆反目成仇,但他不能說,至少不能由他的嘴說。
他只能妥協道:“我還是覺得,你最好離他遠一些。”
“我有數的,師兄。”
溫素音不敢和趙昕說,她覺得有問題的人其實是她自己,她總在趙明恆身上看到秦煜的影子,面對他的時候時不時就會想起他。
她甚至有個瘋狂的念頭,她想拉住趙明恆問一問,問他有沒有聽說過秦煜這個名字,為什麼他的一舉一動都能讓她想起曾經的亡夫。
她的確得小心一些了,溫素音苦澀地想,若露出痕跡,怕是會成為全京城的笑柄。
宴畢,三人一起走到聖嘆樓門口,趙昕和焉百裡送溫素音離開。
“溫姐姐,以後我就這樣叫你。”焉百裡臉被酒氣染得通紅,眼神卻很認真,“我答應了母後會好好照顧你,若你遇到難事,只管和我說,我會護著你的。”
溫素音嫣然一笑,“謝謝。”
看溫素音被青苗扶上車,馬車走遠之後,他們二人才收回目光。
趙昕輕嘆一聲,“我這師妹,心性一向堅韌,容貌才情都是有時候我寧願她醜一點蠢笨一點,平平順順的才好,我真擔心,這樣下去她會受傷。”
焉百裡問:“此話怎講?”
趙昕神色憂慮,反問他,“小王爺沒聽說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