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年紀這麼輕,我是盼著她能再找到一個可以託付終身的男人,這樣咱倆前途也安穩,趙大人又體貼長得又俊,還是是師兄妹,這簡直是月老親自賜下的緣分,不在一起都對不住他老人家。”
“再說,你能找出一個比趙大人更好的嘛?”
……
溫素音看見了趙昕的身影,她沒有停,趙昕也不需要她招呼,自己尋了把椅子坐下等她一曲結束。
他們二人是從小的交情,各自都不在乎這些虛禮。
“如何?”溫素音抬起手,問到,“作為寫這支曲子的人,師兄聽著可還滿意?”
“若這都不滿意,我寫的這支曲子可以棄之不用了,沒有人可以彈的曲子沒有存在的必要。”
溫素音笑笑,“前幾日小王爺來了一趟,他聽了這支曲子還以為是他們玉善國的是你寫的,他嚇了一大跳,我跟他說你還寫了好幾支其他曲子,他嚷嚷著一定要去問你要。”
趙昕無奈道:“已經來過了,我打算是之後有空閑再集結成冊,我跟小王爺說過了,這件事先不向外聲張,打他們個措手不及才能起到耳目一新的效果。”
“這一趟玉善國之行,真是所獲頗豐。”溫素音說,“也不枉費你付出這麼多心血,這一套曲子定然能流傳後世。”
她看到趙昕的氣色有些差,眼底也泛著烏青,猶豫了一下,她問到:“你遇著什麼事了麼?你看起來好像一夜沒睡,你一生氣就整夜整夜不睡覺,這個毛病還沒改過來?”
趙昕面色一滯,無奈笑了下,“還是被你看出來了。”他不再強逼自己保持儀態,向後有些無力地靠在座椅上,“是有些事煩心。”他補充到,“公事。”
“我覺得你在騙我。”溫素音嘟囔,“行吧,你不想說也沒關系,我不逼你。”
“你……真想知道麼?”趙昕卻改了主意,認真看她,“昨天王妃找我,她說——”
昨天趙昕的嫡母將他召喚過去,進去的時候他的生母也在,坐在角落不敢說話,怯怯看他。
廉王妃以一種施恩的姿態高高在上地通知他,決定把孃家四房的二小姐嫁給他。
他不答應,直接回絕了廉王妃,場面一時弄得很難看。
“夫人,我把茶送來了。”這時,青苗來了,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趙昕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他想不應該急於一時,現在還不是談這件事的好時機。
抿了一口茶,趙昕又恢複了之前的從容,“我之前在太樂署的同僚私底下告訴我,他們已經收到了暗示,第三輪複選也要按照終場大比的規格來準備。”
聽到正事,溫素音不由認真起來,“意思是——陛下?”她腦海中冒出這個猜測。
趙昕點點頭,“我最近旁觀,陛下似乎心情不錯,小皇子的身體漸漸好了起來,皇後娘娘也一年多沒露面了,正好時間碰上了,以前也有這樣的例子,或許真的會來,所以提前和你說一聲,免得突然見到陛下手忙腳亂。”
“太樂署也不來打個招呼。”溫素音說,“若非你告訴我,臨時突然知道陛下來了,說不定真的會手忙腳亂,不知道其他人知不知道。”
趙昕說:“除了你,其他六個人都在樂壇有盤根錯節的關系,該知道的肯定會知道,陶家肯定是想瞞著你,我朋友也是悄悄跟我說的,他與我交好,知道我們的關系。”“幸好有師兄你,不然我就吃大虧了。”溫素音說,“這一次只有兩人能進入最後的大比,說實話,我覺得有些擔憂,這一關或許比最後一關更難。”
她見趙昕面色凝重,趕緊笑道:“不過師兄你也不用太擔心,我對自己還是有數的,我只管盡我全力,只要我做到最好,得到那兩個名額的可能很大。而且這一次聖駕駕臨,就算有人想要做手腳也沒那麼容易,或許對我反而還是一件好事,再加上師兄你的佳曲相助,肯定沒問題的。”
趙昕鄭重道:“有件事我本來沒有打算告訴你,怕擾了你的心神,但仔細想來,不應該瞞你,我相信你能夠應對好。”
“什麼事。”
“第二輪複選之後你也有了一些名氣,最近京城有一些流言蜚語……跟師父有關。”趙昕說,“第三輪複選會是最殘酷激烈的一輪,陶家人或許害怕了,他們不敢賭你是否會進入終選大比,這便是他們的手段,你一定要有心理準備,不管別人說什麼,不要往心裡去。”
溫素音臉色一下難看到極點,那些過去的痛苦回憶頓時浮現在她眼前,“陶家人,他們怎麼可以——他們還不滿足麼?”
“眾口鑠金。”趙昕走到溫素音身邊,把手放在她的肩頭安慰到,“但師父有你,他們會發現自己錯了的。”
趙昕不想溫素音一直心情不好,故意說起些傳聞分散她的注意力,“這次複選會很熱鬧,到場的達官顯貴應該不少,聽說雍王殿下也可能到場。”
“雍王?”溫素音睫毛顫了顫,“他不是在邊關麼。”
“邊關事了,過一陣就會回京了,他早早使人回來傳話太樂署,讓準備好他的位置。”
趙昕關切叮囑,“如果到時候看到他,千萬不要有怨憤之色。”
“我知道的,我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這件事……原本也不能算在他頭上。”
“那就好。”趙昕鬆口氣,調侃到,“說起雍王,先前一次雲音大比劉大人特意邀請他觀賽,他理都沒理,後來又屢次上書要裁減太樂署的銀兩,劉大人記仇,私底下沒少罵他。劉大人這次本來不想去觸黴頭,結果雍王主動來人問了,說是不是把他漏了,把劉大人嚇一跳,又不敢駁他面子,忍著氣親自去佈置,聽說氣出了一顆大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