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撫過他的眉骨,她帶著笑意柔聲道:“你的眉毛長得很好看呢,很整齊,很濃密,是向上的。”
她的手滑到他的眉尾,而後整隻手都輕輕覆蓋了上去,緩緩移動,一點點感受著這張臉的線條高低。
他的肌膚很熱,鼻息就打在她的手上,是一種陌生的炙熱感覺。
還有他的唇,當她輕輕撫過的時候,彷彿在顫動,像是想要開合說話,有一點點濕潤,很奇妙的感覺。
最後,她突然想到,她以前看到男人的喉嚨會有一些凸起,說話的時候會上下擺動,跟她完全不一樣,她一直有些好奇這奇怪的構造,但她不好意思問別人這麼奇怪的問題,可是他是自己的夫君,摸一摸沒問題的吧?
她幾乎是有些雀躍的,彷彿探險一般,把手從他的臉頰上移開,向下拂過冷硬的頜骨,再是下巴、脖子,然後她像個成功的獵人,捕捉到了那個小小的獵物。
“真的有誒。”她開心地宣佈自己的發現,“在動。”
一隻大手攥住了她纖細的手腕,“夠了。”
趙明恆的聲音很奇怪,非常低啞,還有些顫動。
“好吧。”溫素音收回自己的手,微笑著說,“雖然還是不知道你到底長什麼樣子,但我突然一下子有信心了,你應該長得很俊美呢。”
“等你回來,我就能看見你的臉了。”
“好啦,不耽誤你了,你是不是到點該走了?快走吧,別被王爺責罵了。”
趙明恆從喉嚨裡發出一個短促的聲音,應下了她的話。
他站起身,大步離開了,越走越快,彷彿身後有人在追趕。
……
溫素音的病斷斷續續五六天才好徹底,她身上沒什麼力氣,除了去琴館授課,便是待在家裡。
她的狀態也不適合像之前一樣從早到晚地練琴,索性便給自己減輕了一些任務,這幾天每天只練一個時辰保證手不生疏,其他的時間她都貢獻給了譜新曲。
那天趙昕的話提醒了她,如果她真的有幸能夠進入最終的終場大比,她若是能拿出一支質量上乘的新曲,能帶給在場所有人耳目一新的感覺,她獲勝的機會會增大很多。
趙昕剛履新任,最近非常辛苦,這支曲子她決定自己來譜。
再想想,到時候整個大雍最位高權重的人以及樂壇最頂尖的大師都在,若能拿出這樣一支折服他們的曲子,是多麼令人激動而又滿足的事情。
雲鶴先生當年用的就都是他自己制的曲子,每一支都成了流傳後世的經典。
她從前協助父親和師兄譜過新曲,自己也作過幾首不錯的,被希聲琴館的琴譜收錄過,因此她並不畏懼這件看似困難重重的挑戰,相反,她覺得自己樂在其中,有無數的好點子在她的指尖盤旋。她現在沒有辦法用紙筆,只能讓青苗陪在身邊,訓練她用最簡單的記號幫她記錄,只求複述的時候她能理解是什麼意思就行。
她有了幾個不錯的點子,但一番修改完善之後還是覺得不夠好,她需要更好的。
今天,張神醫又上門了。
他仔細地問過溫素音這段時間的情況,又對她的眼睛做了一番仔細的查探,終於露出些許笑意,“看來你有認真喝藥,是不是已經能感覺到依稀的顏色了?”
溫素音認真說:“是,我能感覺到了,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快好了?”
“比我預想的快。”張郎中說,“之後你就不要用白布了,逐漸地適應感受,但也不要逼迫自己,這種事情急不來的,我再給你開一副外敷的湯劑,每日早晨和睡前用帕子在眼睛上熱敷而後洗幹淨,對你有好處。”
“好,多謝您。”溫素音按捺著自己激動的心,禮貌道謝。
與此同時另一邊,一匹馬停在柳子英的布店門口,跳下馬的是之前跟在“秦煜”身邊的七律。
他抬頭仔細看了眼招牌,走進店裡,“你們老闆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