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對少爺不冷不熱的,或許會把少爺惹火也不一定呢,她氣呼呼地想,到時候自己就出面寬慰,不信少爺看不清自己的好。
屋子內的說話聲若有若無,小巧趴在窗邊聽不分明,她咬著嘴唇,小心翼翼,輕輕地將窗戶推開一絲縫隙。
“啊——”尖利的慘叫聲悽厲無比,劃破了黑沉沉的夜空,“殺人了!救命啊——”
“不好。”趙明恆低聲命令,“抱緊我。”
一邊說著,他揹著溫素音沖出房門,又在小巧的尖叫聲中穿過院子,飛速向留門的方向跑去。
趙明恆把院子的佈置摸得很熟,胸有成竹,他跑得飛快,遇到分岔也沒有絲毫猶豫,不一會就順利揹著溫素音跑到了大街上。
但他們不能放鬆,因為家丁侍衛們已經舉著火把追過來了。
“秦煜?是不是你?”
“我認得那個,是那個衙役!”
“站住!你跑不掉的!”
溫素音趴在趙明恆的背上,她能感覺到底下這具身軀在拼命地迸發力量,熱氣隔著兩個人的衣裳透了過來。
她能聽到耳邊的風聲,也能聽到他粗重的喘息聲,還有身後追兵喊叫的聲音。
“實在不行你把我放下吧,至少可以拖延一陣,一個人被抓總比兩個人都被抓劃得來。”
趙明恆的速度絲毫未慢,似乎全然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
跑了一陣,他們停了下來。
溫素音感覺自己似乎被拋上了一匹馬,她坐不穩,有些晃悠,很快趙明恆也跳了上來,坐在她身後抱住她,“坐穩了。”
馬兒一聲嘶鳴,揚蹄而奔,溫素音在一片黑暗中感受到這起伏有些害怕,輕輕一聲驚呼,不自覺往趙明恆的懷裡又縮了縮。
她聽到頭頂傳來一聲輕笑。
“不會讓你掉下來的,我騎術好得很。”
話剛說完,趙明恆突然渾身肌肉一緊,似乎從喉嚨口擠出悶哼聲。
“你怎麼了。”溫素音緊張地問。
“......無妨。”趙明恆說,“抓緊馬鞍。”
“駕——”
溫素音從來沒有騎過馬,她不知道騎馬竟然是這樣折磨人的一件事。
尤其她根本看不見,只能被動地在黑暗中跟隨著馬兒的奔跑忽上忽下,彷彿隨時都能從這馬背上像一片輕飄飄的樹葉般被拋遠了。
於是她只能僅僅地抓著馬鞍,往趙明恆的懷裡縮緊一點,再緊一點。
漸漸的,她感覺自己大腿根磨得有些疼,但她不敢吭聲,生怕讓趙明恆分神。
之前那一聲呻吟實在令她不安,但無論她怎麼問,趙明恆都說沒事,她也只能將信將疑。
兩人不再說話,夜風中只剩下馬蹄賓士在地上的聲音。
不知道跑了有多久,溫素音漸漸聽到了有行人說話的聲音,她感覺到周遭也越來越亮,應當是太陽出來了。
馬兒的速度慢了下來,跟著人群一點點向前移動,溫素音聽到有官差在一個個查問路引,他們是在一個城門口。
“這是哪兒?”溫素音問。
“噓,先別說話。”趙明恆在她耳邊低聲道。
趙明恆鎮定自若地從懷裡掏出自己的路引,一切都很正常,不過草草看了一眼,城門口的官差便揮手放他們進去了。
“我們到意州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