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姐你也很年輕啊,看上去一點都不像二十七歲,像十七歲。”
鄭念這番話,又讓祝珍珍想到了曼谷鬥舞後,網上的一條評論:“祝珍珍四五年前真是美得驚為天人,‘赫威仙子’絕對不是吹的。但赫威這些年的藝人保質期真的短,這才過了多久,她和侯曼軒在一起,看上去居然比侯曼軒老了好幾歲。我知道拿她和童顏侯女神比不厚道,可是她怎麼也更年輕,怎麼能垮地這麼快呢?唉,又一個大美女殘了……”
當然,評論裡有很多維護她的粉絲開始了口水的戰鬥。但這番話戳到了她的痛處。她瞄了一眼對面的侯曼軒,飽滿的額頭、貓一樣的臉孔、水靈靈的大眼睛、雪一般無暇的肌膚、色澤明亮的淺棕色長卷發……每一個細節都讓她看著不順眼極了。再看看鄭念,顯然鄭念順眼多了。她笑了笑說:“真正年輕的人不是我,是侯曼軒呢。不僅看著年輕,談吐舉止也很年輕。”
“談吐舉止?我怎麼覺得她挺成熟的。”
“侯曼軒和她媽媽一樣有一顆少女心,為了追求真愛可以犧牲很多東西。”見鄭念還是一臉迷茫,祝珍珍指了指侯曼軒她們的方向,“你看,跟她關系很好的那個女孩,黑發紅唇那個,赫威今年的新人,叫郭雪旋,特別喜歡撬別人牆角,專盯有女朋友的富二代。她和侯曼軒共同話題很多的。”
這時,郭雪旋發現了對面投來的視線,扯了扯嘴角,撞了一下侯曼軒的胳膊:“曼軒,我怎麼看那個念念怎麼不喜歡,周身散發著一股綠茶氣,看見誰都要跪舔一遍。你說龔子途看上她哪點了?要顏沒顏要氣場沒氣場的。難道是財閥的女兒?”
“吃你的飯,少說別人兩句你不會餓死。”侯曼軒塞了一塊鵝肝在她的嘴裡。
她一邊咀嚼著油膩香醇的鵝肝,一邊不爽地說:“本來聽說龔子途回來我還挺開心的,想著這下可以吃一下窩邊草了,沒想到半路殺出來個nobody女朋友,哼。”
“你要真的很喜歡,有女朋友也無所謂吧,去搶唄。”
本來侯曼軒只是想說出來讓她住嘴,沒想到她真的雙眼冒光地說:“說得好,沒結婚的都是單身。還是你機智。”
“……什麼鬼,你別幹傻事啊。”
晚飯結束後,大家集體轉移陣地去赫威包場的夜店。快抵達目的地之前,鄭念一直心事重重地抓著龔子途的胳膊。他沒辦法好好開車,看著前方的路,溫和地說:“有心事麼?”
“沒有呀。”鄭念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今天認識了珍珍姐,心情很好呢。”
“那就好。”
“雖然沒機會和曼軒姐姐聊天,但也從珍珍姐那裡得知很多她的事,覺得我的追星之旅非常圓滿啦。”她等了一下,沒得到龔子途的答複,又自顧自地說道,“她和她媽媽都好厲害,都是單親媽媽呢。感覺曼軒姐姐更厲害,也很可憐,從女兒出生起就被丈夫拋棄了,一直把女兒拉拔長大……”
“所以呢。”龔子途的聲音不再溫和了。
“我很敬佩她啊,因為我是做不到這樣的。如果生了子途的孩子,不管兩個人感情多不好,我都是絕對絕對不可能離開你的。孩子不能沒有父親啊,其他男人也不可能把孩子當成親生的看。嗯……我不太明白曼軒姐姐是怎麼想的,但是但是,她們那個年紀的女人想法可能和我媽媽差不多吧……”她話沒說完,發現車掉了頭,莫名地看向龔子途,“子途……怎麼了?”
龔子途還是看著前方:“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不要啊,我要跟你一起。”
“夜店不太適合你這樣的小女生玩。”
“不要不要,我已經畢業一年了,怎麼是小女生了?你都不想我嗎?嗚嗚嗚,我那麼久沒見到你,你真的不想我嗎……”
被她這麼一鬧,龔子途覺得很累,擺擺手說:“好了好了,別鬧了,我帶你去。”
鄭念可愛又喜歡鬧騰不是一兩天的事了,心裡那點小算盤也是被龔子途看得透透的,經常讓他覺得很煩,又很累。很多人都不理解他已經忙成這樣了,為什麼還會找這樣一個嘰嘰喳喳又單純到有點傻的女朋友。為了顏?他的顏完全碾壓她。為了錢?不管是個人收入還是家庭背景她都比他差遠了。
看不懂他的人,自然也包括美貌遠甚於鄭唸的郭雪旋。到了夜店裡,郭雪旋是怎麼看鄭念怎麼不耐煩,喝了幾杯酒,在恰到好處的微醺狀態下,她徑直走向了舞池中心吧臺旁,對龔子途說:“子途哥,你說你到底是什麼審美,怎麼會挑個這麼一般的女朋友?我以為以你的知名度和個人條件,怎麼都該找一個侯曼軒級別的吧。”
又是這個名字,龔子途只覺得心煩。
“不要提侯曼軒。我不喜歡她。”
“曼軒你都看不上?有趣。那……”郭雪旋一隻手撐著他身邊的吧臺,一隻手撥了撥頭發,和他站得很近很近,擺出s形的體態,“你喜歡我這款嗎?”
龔子途揚了揚眉,離她近了一些,眼睛似笑非笑,帶著一點剛剛睡醒的惺忪:“哦?你是什麼款的?”
盡管dj放著節奏感很強的電音,但完全趕不上郭雪旋的心跳速度。和他視線相撞,她只覺得自己快死掉了。她差一點點退縮。這算什麼,撩人不成反被撩?她按住胸口,想努力保持鎮定。然後她微微張開口,再用力咬了咬下嘴唇,單純無辜又誘惑地抬頭看著他:“你喜歡什麼樣的,我都可以做到呢。”
龔子途笑意明顯了一些,一隻手撐在她身後的吧臺上,眼睛看著別處,卻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輕說:“我女朋友還在裡面,你就準備勾引我麼。”
他的聲音像貼著她耳膜發出的一樣。身上的香水不知道是什麼牌子的,簡直像有催情功能一樣。她甚至連他的手指都沒摸到,就覺得快要承受不住胸腔中過多的情緒,連眼淚都出來了。她認輸了,可憐巴巴地抓著龔子途的皮帶:“兔兔,我不是故意的……”
聽見那個“兔兔”,龔子途身體僵住,眼睛眯了起來。郭雪旋側過臉,好奇地看著他:“兔兔?”
龔子途眉心微蹙,沉默了半晌,聲音也變低了許多:“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