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薛琮說的那樣,她當真需要認真起來,好好想想該如何從根源上徹底解決問題了。
薛琮留了些人手給沈懷梔,縱然她現在無比安全,依舊不妨礙他層層加碼。
在當初南下梧州時,薛琮就已經想好日後的路要如何安排,現在也不過是按部就班的實現當初的計劃而已,唯一有所意外的,就是牽扯出來的銀礦案超出他的預計,但即便如此,他依舊手段雷霆的清掃了本地官場,讓聖人放手將邊軍軍權交託,現如今他出現在這裡,就意味著從此之後梧州盡在他掌控之中。
畢竟,他舍了京裡那麼多好處和樂子,可不是來這邊為他人做嫁衣的。
妻子,他肯定是要追回的,但不意味著他無心權力,恰恰相反,為了擁有她護住她,他必然要重新走上上輩子的老路,做一個權傾朝野的權臣,否則,性命與未來捏在他人手裡,當真是睡覺都閉不上眼。
只是這次,五皇子這個喜歡發瘋的就不必做先帝成為他的困擾了,薛琮早已經為聖人安排好了新的繼承人。
而且,他這位長輩一定會非常喜歡他的安排。
遠在千裡之外依舊為京中形勢操心的薛琮開始著手接收邊軍軍權,縱然他此前在梧州已殺出威名,還是聖人信重心腹,但對有些人來說,依舊是不肯輕易妥協放權的。
但上輩子年紀輕輕就能在西北邊疆打得北戎不敢南下的強權將軍,這輩子的手段只會比上輩子更加深沉老辣,是以,不過短短半月時間,薛琮本人就在邊軍之中威名更甚。
等他帶著兵馬某日突然奇襲某異族小國,帶著一幹新屬下奪得戰功搶得無數戰利品之後,伴隨盛名而來的是諸多認同。
戰場之上,廝殺聲震天,身先士卒的將領長槍在手,如同對獵物展露獠牙的猛獸,收割敵人性命彷彿易如反掌。
掌旗使跟在將領身邊揮舞著軍旗,同對方一起朝著敵軍沖鋒,就這樣一次次的吹起了勝利的號角。
鐵蹄滾滾中,從前和異族對陣中勝敗參半的邊軍,就這樣化為一柄徹底開封的利刃,將眼前所有阻擋他們的敵人全部斬落馬下,逼得對方落敗而逃。
就這樣,兩軍交鋒之中,邊軍越戰越勇鋒芒畢露,而異族見勢不妙四處潰散,就這樣成為了薛琮入主邊軍之後的無數戰功。
這些勝利與戰功,不止打出了薛琮立足邊軍的底氣,同時也讓聖人龍心大悅,等沈懷梔磨磨蹭蹭的又在小石村拖延許久回到州城時,城裡已然盡是薛琮這位邊軍新秀的傳聞。
夏日即將來臨,州城裡本就熱鬧,燈會花會不知凡幾,沈懷梔未曾告知父親自己突然回來的訊息,只打算在城裡停留一日便回莊園去。
“姑娘,外面真熱鬧啊,”冬青掀起馬車上的簾幕,露出窗外街道上的盛景,“您這陣子在鄉間待的久了,咱們要不要下去轉轉,沾沾這熱鬧的煙火氣?”
州城作為梧州中心,本就是最熱鬧的地方,且南邊這些蠻人喜愛歌舞,不同部族還時常有各自的活動與節日,以致於到處都是人頭攢動與人聲鼎沸,彷彿夢回帝京。
路上人多,馬車自然也慢,沈懷梔聽著外面吵鬧聲突然來了興致,“下車走一段也好,總歸這會兒人多,坐車還不如走路來得快。”
聞言,冬青與冬桃兩人再贊同不過,三人相互扶持著下了馬車,相攜進入熱鬧人群。
護衛們跟在旁邊警戒,沈懷梔邊走邊看,最後在街邊尋了個酒樓歇腳。
“我去給姑娘買些小食,”二樓臨窗處,冬青踴躍道,“上次姑娘還說喜歡那家的口味呢。”
“帶個護衛跟你去,”沈懷梔道,“別跑太遠,人多容易出亂子,你仔細著些。”
月夜銀輝下,遊人如織,沈懷梔看著夜色與燈火,冷不防突然被一盞漂亮花燈擋了視線。
“本想忙完去尋你,沒想到你先走一步,”薛琮將花燈放在沈懷梔面前,對她笑道,“幸好我腳程不慢,不然就同你錯過了。”
沈懷梔愣了下,看看眼前漂亮花燈,又看看一身風塵僕僕的薛琮,意外中是措手不及。
最近因為成婚這件事多少有些困擾的沈懷梔,看著眼前這個意氣風發好像回到當年的薛琮,慢慢皺緊了眉頭。
她很清楚他是要來答案的,而她確實給不出他想要的答案,他們兩個,接下來怕是又要起一番爭執了。
鑒於此,她讓人將位置換到了樓上的包廂,對薛琮道,“好久不見,我們談談。”
薛琮自然無有不應,當只剩兩人獨處時,沈懷梔還在想要從哪裡入手開口談兩人的婚事,人就被對方半摟半抱的鎖進了懷裡。
這下子,她不用操心自己如何開口了,因為她已經再無半點開口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