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外在條件不輸永嘉侯世子,”老夫人笑了笑道,“這二人都是頂好的夫婿人選,只不過,這位陳公子,有一點卻是薛世子所不能及的。”
“奴婢愚鈍,還請老夫人解惑。”李嬤嬤恭敬的道。
“我們這位陳公子啊,看梔姐兒的眼神不一般,”老夫人輕描淡寫的道,“雖談不上情根深種,卻顯見是有些不同的,就是不知道這點不同,他二人察覺沒有。”
末了,她隨口吩咐道,“傳我的話,待會兒讓幾位姑娘去花園裡轉一圈兒,和這位陳公子打個照面。”
“我倒要看看,這花園裡的花,到底入不入得了惜花之人的眼。”
花園裡,涼亭之中,茶水點心等東西一應俱備。
沈懷梔帶著人入內坐下,僅同陳理寒暄了兩句便將全副心神放到了那盆病懨懨葉子枯黃的蘭花之上。
她仔仔細細從裡到位觀察了一刻鐘之後,才緩緩開口道,“莖葉腐爛,葉子枯萎,葉片斷面呈暗紅,是蘭花中較為常見的莖腐病,若是早些出手救治,並不算麻煩,只可惜,這株蘭花病況拖了太久,現在差不多算是病入膏肓了,所以才難以施救。”
“沈姑娘所說和從前那些花匠所言不謀而合,”陳理無奈道,“原本並不算棘手,只可惜拖了太久,錯過了最佳治療期,以致於現在迴天乏力。”
“這盆蘭花至少要在我這裡留上半個月,”沈懷梔抬眼看向眼前的青年,“有點棘手,不好治,我需要時間。”
“但憑沈姑娘吩咐。”陳理笑道,“之前知曉救治無望時我已經病急亂投醫,現在沈姑娘願意為此費心費力,我實在是感激不盡。”
“那倒不必,”沈懷梔淡聲道,“我也是興趣使然罷了。”
“只是,若是這蘭花最後沒能救回來,還望陳公子不要怨怪我無能。”
聞言,陳理沒說話,他只是定定的看著眼前這個姑娘,突然轉換了語氣和口風,略有些無奈的道,“蘭花沒救回來的話,七姑娘覺得,我會怪你嗎?”
沈懷梔看了他一眼,手上撥弄著枯黃的蘭花葉子,一語不發。
“原來我的感覺真的沒錯,”陳理突然有些做作的嘆了口氣,“不過一段時間不見,七姑娘就和我生分了,難道我們這個朋友真的做到頭了?”
之前在外面交談時顧忌外人謹守禮節也就罷了,如今對面而坐,沈七還是那副恪守規矩的疏遠模樣,陳理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七姑娘如今待我這麼疏遠冷淡,不會是因為遷怒吧?”
沈懷梔總算捨得正眼看眼前的陳理,默了一瞬後,才輕聲道,“沒有遷怒。”
只是與從前時隔太久,如今的情緒又太複雜,她反而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而已。
“真的沒有遷怒嗎?”陳理頗有些懷疑的模樣,帶著兩分笑意道,“我不信。”
你看,他笑起來還是舊日模樣,沈懷梔想。
許多年前的少女沈懷梔是不關心陳理這個朋友笑起來如何的,她的心思全都放在站在他身旁的那個人身上,以致於後來努力回想起來,舊日記憶寥寥,引以為憾。
而現在,他坐在她眼前,鮮活生動,有無數姿態供她重溫舊夢。
真好啊,她心中嘆息一聲,人還活著真好。
雖然他只是陳理,並不是陳懷逸。
“蘭花我會幫你救活,”最後,沈懷梔出聲道,“作為朋友,我有一個希望你能聽入耳入心的忠告。”
“那請我們七姑娘說來聽聽,”陳理笑道,“我會認真洗耳恭聽的。”
“離姓沈的人遠一點。”
如果你不想麻煩沾身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