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王妃前幾日便對我家姨娘不滿意，就是因為王爺陪我家姨娘用早膳的事，非但用熱茶燙傷了我家姨娘的手，昨日還尋了個理由叫家姨娘去幫王妃簪發，賞賜了盒胭脂給我家姨娘。”
“然後呢？”
宮承羽眼見褚毓秀難得面帶驚懼，心中早已知曉罪魁禍首是誰。
丫鬟繼續哭哭啼啼道：“誰知我家姨娘用了那脂粉後，面上便生了蟲子，細細密密的白色蠕蟲，不過半晌便從姨娘的臉上冒出來，啃噬了少許肌膚，且那些蟲子甚至除不盡，不斷從臉皮底下長出來，可王妃竟然不許姨娘喊府醫，姨娘這才會想不開。”
丫鬟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裡瞳孔驟縮，唇角止不住地顫抖。
似乎腦海裡在回憶宋若雲死前的慘狀。
褚毓秀抬眸，見宮承羽冷漠的樣子，她嚥了咽口水，心知肚明，若是這次自己不服軟，宮承羽或許不會放過她了。
褚毓秀將自己自己手上的手爐遞給邊上的丫鬟，輕輕拎起裙角，微微俯身，似乎是要跪下去一般。
未曾料想到的是，宮承羽輕聲道：“起來吧，宋姨娘沒有出事，本王已經將她送去郊外的莊子休養了，過段時間便會回來了。”
“王爺？”
褚毓秀不敢置信地看向宮承羽，呢喃出聲。
宮承羽卻只是嗤笑一聲道：“王妃起來吧，這次的事情，本王會好好補償宋姨娘，你切不可再生事。”
“是……”
褚毓秀見宮承羽話裡有話，不免心有餘悸，卻也是在丫鬟的幫扶下站了起來。
她瞥了一眼在邊上跪著的宋若雲近身丫鬟，沉聲道：“將這丫鬟送回姨娘院中。”
“不，她已經為了救宋姨娘落井了，死的是丫鬟，不是宋姨娘。”
“這？”
褚毓秀額頭青筋隱隱開始跳動，在她懷疑的時候，管家卻對著邊上的家丁使了一個眼色，家丁嚥了咽口水，眼神閃爍，從腰間掏出一塊破布，捂住了那丫鬟的口鼻，不過半刻鐘，那丫鬟便沒了氣。
“王爺，您這是？”
褚毓秀不明所以地問，宮承羽則是意味深長道：“你且記著，這次本王幫你，日後你要是說漏了嘴，那本王是不會饒過你的。”
“王爺，您何苦如此？”
褚毓秀眼底不免多了幾絲絕望，她原以為那人既然已經是太子的人了，就不可能會和代王有牽扯了，可眼下的局面，讓褚毓秀。
“王妃入府前，本王沒有和你說過？”
“我明白了。”
褚毓秀點頭的那一刻過後，她只是啞口無言，因為她別無選擇。
“子衿，對外宣稱宋姨娘的丫鬟忠心護主，救主而亡，賜其家人黃金五十兩。”
“是。”
子衿領了差事，他心底是有些震撼的，畢竟他沒有想到，自家王爺能為沈漣漪做到這一步。
總歸是宮承羽和沈漣漪有命定的緣分在裡面。
子衿是這麼想的，榮貴妃也是這麼想的。
榮貴妃如今越看沈漣漪越順眼，無非就是因為，她期盼已久的皇孫，就要從沈漣漪肚子裡出來了。
榮貴妃也是護著沈漣漪，她早有聽聞，宮承凰許是在房事上不太行，故而東宮鮮少有被寵幸的女子，即便是有被寵幸，也幾乎沒有正兒八經地有孕過。
想來，宮承羽會如此確定地告知她這一事，就是篤定了這一點，才會如此堅定孩子是自己。
沈漣漪幽幽昏睡了半天，天色幾乎都快要昏暗到需丫鬟點上蠟燭才能視物的時候了。
這會兒她抬起了手，輕輕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睜開了眼。
“妙玉？”
“你醒了？”
沈漣漪醒後沒有見著熟悉的人，卻是聽見了榮貴妃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