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心思各異,安帝原本要開口遣散眾人,叫此事容後再議,卻被太陽xue傳來的那股鑽入腦髓的疼痛打斷,整個人幾乎處於麻木狀態。
長孫皇後算是第一時間發現安帝不對勁的人,她立刻扶住安帝的手臂,厲聲道:“太醫,還不快來看看?”
章太醫顫顫巍巍地走上前去,將他那帶了褶子的手,搭在安帝的手腕上。
他震驚卻又不敢多言,只道:“陛下,娘娘,恕老臣無能,陛下右脈浮而緊束,可老臣見陛下舌苔如常,不似尋常頭疾。”
安帝頭痛欲裂間,浮雲僧人道:“陛下,恕老衲直言,陛下不若看看那巫蠱娃娃上是否有施針的痕跡?”
“來人,去看看。”
安帝原本不信這事,可他已經被頭疾糾纏了數日,前些日子腹痛剛好,這近日頭疾又尋上門來,尤其是今日的頭疼更甚了。
折磨得安帝現在只要有法子緩解這頭疼欲裂,便願意一試。
宮承凰目光冷冽,他已然猜到事情是如何的了。
他信父皇方才根本沒有被這拙劣的計謀給遮了眼。
可眼下,安帝的頭疾,卻讓事態撲朔迷離起來。
宮承凰不語,他只能等著,看長孫皇後還能做出什麼事來。
長孫皇後身邊的盼春走到沈漣漪身前,蹲了下去,開啟了木匣子,將裡頭的木偶當著宮承凰的面取了出來。
盼春抖著手,將那穿著明黃色小衣的人偶拿了出來高高舉起。
人偶頭部正對太陽xue的地方赫然插著兩根銀針,腹部還有三個針孔。
這一幕叫安帝目呲欲裂,卻又實在不想推翻自己之前的觀點。
終於是在頭疾的作用下,安帝痛聲道:“將那銀針取下來。”
盼春顫抖著手,輕輕握住銀針,狠心一拔,不過半晌,安帝的頭疾竟然緩解了去。
這一瞬,浮雲僧人再道:“陛下,老衲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
安帝此刻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嚴肅之意。
眾人皆知曉,似乎沈漣漪的命運就掌握在浮雲僧人的手裡了。
宮承凰眼神不善地覷了眼浮雲僧人。
浮雲僧人置若罔聞,只道:“陛下,老衲曾替陛下的頭疾求過一簽,這簽裡的意思是,此時的新生之物,不是祥瑞。老衲以為這新生之物應該指的就是這巫蠱娃娃了。”
“來人,送沈氏去懺雲堂,再由榮貴妃查明此事。”
安帝此言一出,卻叫榮貴妃心底生出了一絲希冀,或許沈漣漪有救了!
榮貴妃面帶糾結之意,就此應下了這份差事。
宮承凰想要陪著沈漣漪一道過去,卻被安帝厲聲喊住:“太子,留下。”
宮承凰腳步一滯,不再往前走,只回過身去,等著安帝的訓斥。
安帝擺了擺手,叫其餘的人都出去,長孫良娣頗有些不捨,怕宮承凰為了沈漣漪那個狐媚子,同安帝求情,便叫安帝起了同情之心,又放過了沈漣漪。
長孫皇後瞪了長孫良娣一眼,長孫良娣這才不甘不願的跟了出去,即便她原本也根本無法逗留在此。
這是皇後的未央宮,可皇後此刻卻甘願出去偏殿等著。
只因她明白安帝的苦心,即便這裡頭有她的算計出力,可長孫皇後也絲毫不後悔。
這一瞬間,她竟然能理解林太後了。
但她決計不會原諒林太後的,待安帝走後,她不會讓林氏的人好過的。
長孫皇後如是想道。
未央宮主殿內,宮承凰站在安帝面前,安帝坐著,目光灼灼,盯著宮承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