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橙心底越發惱火起來,今早起來,妙橙見掌事大宮女賜下來的脂粉,唯獨她已經用了快一半,照這樣下去,大概過不了多久,妙橙就又要用上之前的那些劣質胭脂了。
妙橙見小夏子出去拿膳食那股勁,想到她們宮女每日吃的東西,那味道,定是比不上主子們餐食的萬分之一,她心底切真是不舒坦,不由得愈發憤憤不平起來。
妙黃見妙橙停下了手裡的活,眼睛不知道在看什麼,便立即提醒道:“妙橙,你要是偷懶被抓到了,可是要被罰月銀的!”
這會兒妙橙只是不悅地開始幹手上的活,沒有同昨夜裡那般,將心底的話說出來。
妙橙記得,昨夜她對著同寢的妙黃小聲抱怨道:“我長得也不差啊,真是同人不同命!”
妙黃拉起鋪蓋,在睡夢中嘟囔著回複了句:“什麼同命不同命?做好分內的事情就成了。”
“你真是沒志氣!”
妙橙聽後,小聲嘀咕了這麼一句。
叫妙黃直接清醒了不少,不客氣地應道:“你就說這長樂宮的被褥,比內務府的被褥暖和了多少?娘娘比那內務府的管事嬤嬤心善了多少?你還不知足?”
妙橙皺眉反問道:“知足?”
“廢話,你成日裡想的那些東西,莫非你以為娘娘還不知道?”
妙橙被妙黃這一句話給噎到了,只是怪難受地瞪了一眼對床的妙黃,再不甘心地說道:“要不是我出現得晚了,論出身論長相,我哪一樣差於……”
“姑奶奶!你可快別說了!這話要是被旁人聽了,你就是被杖責五十大板,被打到血肉模糊,一命嗚呼,也沒有人敢替你求情!”
妙黃說完這話,一個大力翻身,拉過被褥,蓋過了頭頂,沉沉睡去,沒有再去理會妙橙。
而妙橙因為第二天還要起來幹活,不得不逼迫自己先嚥下這口氣,好生先睡著。
想到昨天晚上妙黃說的,妙橙心底就不舒服,卻也無計可施,她眼睜睜看著小夏子領著一眾禦膳房的太監,手裡拎著精美的食盒走過去,妙橙心底就愈發不是滋味。
妙黃在一旁,仔細記住妙橙這幾日的動向,趁著能見到妙音、妙玉的時候,向兩位掌事的宮女彙報。
她是真怕被妙橙拖累了,這一舉動,也是防著日後妙橙做出了些什麼,她好撇清幹系。
此刻正在內殿的妙玉,倒是不知道妙橙已經記恨上了她,妙玉並沒有將妙橙放在眼裡,她自然是因為知道,若是要處理妙橙,對於沈漣漪來說,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自然也就無需懼怕什麼。
妙玉見晚膳已經送來了,她便走到內室的簾子外頭,輕聲對福如海道:“福公公,晚膳到了,是否要進去通傳?”
福如海搖了搖頭,回應道:“暫時不用,殿下和娘娘正在說體己話。”
“是。”
妙玉聽了便退到了邊上。
內室裡,已經有宮婢將夜明珠上蓋著的錦布掀掉了,室內一片敞亮。
沈漣漪早前見膳食還未送來,便趁著這會兒再看了幾本賬目。
宮承凰見慣了沈漣漪閑暇時看話本的樣子,見此刻沈漣漪為了這些事情在勞心費力,頗有些心疼。
他忍不住道:“這些事情,可以叫其餘的人去幫你,總歸那些人也是歸你在管,何必如此勞累?”
“殿下說得輕巧,若是臣妾不全都過一遍,怎能放心?”
沈漣漪嘟囔了幾句,宮承凰也是不生氣,倒是摟著沈漣漪的肩膀,輕聲道:“日後多交給能讓你稱心的那幾人去做便是,孤不想你被瑣事困住。”
“殿下慣來心疼臣妾,臣妾也當盡心去管理東宮。從內務府送這些賬目來,到今日,臣妾已經快要將這三年的賬目都過一遍完了,只差一本了。”
沈漣漪說完,頗有些驕傲地揚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