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漣漪此時口中說的話叫褚毓秀更是心底難受,整個人倒吸一口涼氣。
她哭著哀求不來的情感,在另外一個女子那裡卻是不願一提的禍事?
這似乎把褚毓秀的自尊拿出,放在光天化日之下,眾目睽睽裡,反複鞭打,叫褚毓秀面上心底都火辣辣的疼。
“那王爺對你的真心,你就這般蔑視?”
褚毓秀終是輕聲再開口問了句。
沈漣漪淡然一笑,眼神依舊是帶著與生俱來的媚意,一張臉脆生生地仰著,氣定神閑地看著褚毓秀。
周圍的宮人看了只道:當真是紅顏禍水!沈俸儀這張臉就是叫殿下和代王反目成仇,也不稀奇!
“郡主,慎言!”
沈漣漪這輕輕的一句提點,叫褚毓秀恍然從剛剛那激動的情緒裡走出來,手有些脫力地抓著自己的羅裙,聲音細小如蚊子般不情願道:“對不起。”
見眼前的女子已經意識到她說了什麼,沈漣漪這才鬆了口氣,柔聲道:“郡主無需道歉,只不過往後,毫無根據的話,可不能再說了。”
沈漣漪的話叫褚毓秀一時間又不服氣起來,她明明說的就是實話,為什麼沈漣漪就是不願意承認?
明明宮承羽厭棄她,就好似棄之如履。
可對著沈漣漪,那眼神似乎都失了自主,偏生沈漣漪還要一昧抹去這她求而不得的愛,這叫褚毓秀不平,也真正開始生了怨氣。
“沈俸儀是沒有見過王爺的愁容,可我見過。”
褚毓秀堅定而從容的一句話,叫沈漣漪有些頭疼起來,她似乎知道褚毓秀為何會固執得要嫁給宮承羽了。
沈漣漪在這光景臺上的涼亭內,吹著宮婢對著冰塊扇扇子産生的清涼微風,她仔細一想,尋常女子,未必會如褚毓秀這般不知所畏,什麼都往外講,不分場合與地點。
大概是無真心親近之人教導過的原因吧。
褚毓秀無父無母,空有聖上賜下的滿門榮耀,可享受這榮耀的人,沒有一個是褚毓秀的至親,全是八竿子打不到邊的旁支。
叫一個滿身榮耀的小孩子,獨自一人處在世間,不知所以然,也是正常的。
沈漣漪不一樣,沈漣漪再怎麼樣也有母親跟在身側,悉心教導。
但沈漣漪可不想因為褚毓秀的不知所謂,而搭上自己。
她輕聲道:“王爺的事情,毓秀郡主可以不必再同我說了,殿下交代我,要招待好你,眼下還有三刻鐘就到了用晚膳的時候,郡主不如隨我去春景園邊上的荷花池看看?”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褚毓秀不清楚的氛圍,她不喜歡沈漣漪,更不喜歡東宮,現在連宮承羽她也不是那麼喜歡了。
可是她依舊捨不得宮承羽,許是執唸吧,要不然這麼多年,她都不知道如何活下去。
既然是愛了,那褚毓秀便要愛一輩子,她不想半途而廢。
褚毓秀小聲回答沈漣漪道:“那就勞煩沈俸儀帶我去看看了。”
沈漣漪見面前的女子沒有再多說些什麼令人咋舌的話,便也如對待尋常官家女子一般,聲調如常道:“好,郡主且隨我來。”
沈漣漪說完這話,便要起身,看著身段婀娜的沈漣漪,站在面前,褚毓秀心底有過一絲的嫉妒,但是很快就被她掩蓋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