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良媛話裡有話,卻叫沈俸儀聽不懂。
只有長孫良娣瞥了一眼沈漣漪,嗤笑道:“沈良娣確實是不懂事,不然殿下也不會放著她在東宮,帶本宮和沈俸儀去九成宮避暑了。”
林良媛知道,長孫良娣和沈淑琪的樑子是已經結下了,她知道長孫皇後素來與太子殿下不合。
如果她能借機讓長孫良娣同沈淑琪鬥起來,太子殿下定不會護著長孫良娣,她又有沈俸儀在陣營之內,沈淑琪自然躲不過去,真就是坐山觀虎鬥!
林良媛奔著想要長孫良娣對沈淑琪心生更大的嫌隙,開口為沈漣漪說好話。
“要我說呀,還是沈俸儀懂事,您看,早前沈良娣還總拿那耳墜說事!如今誰才是狼子野心的人,長孫良娣您可是終於有機會看清了!”
林良媛的話,叫沈漣漪心底一顫,還好她早上沒有戴那象徵太子妃的琥珀耳墜。
長孫良娣稍稍點頭後,沒有搭話,覷了一眼沈漣漪,瞧見沈漣漪耳朵戴的是一對珍珠耳墜,不是那副她心心念唸的琥珀耳墜,心底舒坦了不少。
眼下長樂宮內,又走進來幾人。
宋良媛和徐昭訓一塊走進來了,這兩人也是慣會見風使舵的,眼下見長孫良娣和林良媛都不喜沈淑琪,唯一得寵的沈漣漪又是同林良媛站在一起的。
二人自然不會為沈淑琪說上一句話。
沈淑琪這次竟然是在所有人都到了之後才來的,她難得的失態了一回,對著長孫良娣也沒有往日的好臉色。
長孫良娣也是不給沈淑琪面子,直接無視了沈淑琪,扭頭看向沈漣漪,沈漣漪被看得毛骨悚然,她能感覺得到長孫良娣對她的態度緩和了幾分,可是她隱隱約約感覺得出來,這裡面絕對有林良媛的功勞。
雖然目前暫時想不出來是因為什麼原因,林良媛要這樣幫著她,但沈漣漪不會放鬆警惕,面上笑容如常,心底也是拉起了一道防線。
沈淑琪接過柳枝遞過來的茶水,稍稍喝了一口,就開口問道: “剛剛諸位姐妹都在聊什麼呢?”
按位分,沈漣漪沒有資格開口搭話,所以她也是沉默地坐在眾人邊上,可即便是坐在角落,那過人的眼眉和姿容,還是叫坐在眾人中間的沈淑琪嫉妒得心底慪火。
眼下倒是沒有任何人接沈淑琪的話,這叫長孫良娣面色微微得意了些。
她以東宮女主人的身份開口:“沈良娣今日怎麼來得這般遲?”
沈淑琪笑笑看著長孫良娣,冷聲道:“這不是還沒到時間嘛,太子妃一位還空著,即便是晨會,我也不用擔心比東宮女主人來得遲……”
因為長孫皇後的關系,長孫良娣一向以東宮之主自居,很少有人敢這麼明晃晃地去打她的臉。
這沈淑琪是第一個,長孫良娣是有被氣到,可是她一瞧坐在人堆末尾的沈漣漪,心中就有了謀劃。
長孫良娣突然笑意盈盈,對著沈漣漪的方向輕聲開口道:“沈良娣,這回你知道為什麼殿下帶我和沈俸儀去九成宮避暑,不帶你去了吧?”
沈淑琪惱怒地瞪了沈漣漪一眼,再回過眼來,對著長孫良娣冷聲道:“殿下帶沈俸儀是因為寵愛,帶長孫良娣是因為什麼,姐妹們難道不知道嗎?”
沈漣漪坐在末尾聽得心底有些鬧騰,這些人,吵歸吵,總是要把她扯進來做什麼?
沈漣漪只是垂眸聽著,長孫良娣果然又開口道: “沈良娣果然還是本性使然,怪不得殿下昨日特地同我交代了聲,這回去九成宮回來,要好好管教一下長明齋的奴才,說是……”
就這些話,把沈淑琪逼得面色通紅,想要將手裡的茶杯擲出去,卻又不能不顧著氣度,只能死死地將茶杯捏在手裡,握著茶杯的手青筋都出來了。
氣氛劍拔弩張的時候,沈漣漪觀察到,林良媛這時候沒有開口說話,只是朝著徐昭訓那裡看了看,徐昭訓便會意道:“長孫良娣,殿下說了什麼?”
長孫良娣心滿意足地看了一眼徐昭訓,眼神瞟過去,徐昭訓從那眼神裡瞧見了“真懂事”三個字。
長孫良娣佯裝難為情地開口道:“說是沈良娣管教不好奴才,本宮該出手管管。”
“哈哈哈哈……”
徐昭訓適時地輕笑出聲,她接過話頭說道:“沈良娣,這回確實是長孫良娣說的對,殿下打從心底就是想帶長孫良娣和沈俸儀隨行的,你沒有入選,是什麼原因,殿下也跟你說過了吧?”
沈淑琪皮笑肉不笑,冷聲道:“是,長孫良娣畢竟是長孫家的寵兒,我自然是比不上她。”
說完這話,沈淑琪也不等晨會解散,瞥了眼計時的沙漏,見時辰到了,直接就出了長樂宮。
路過沈漣漪的座位之時,沈淑琪更是冷笑著瞪了沈漣漪一眼,甩頭走掉了。
沈漣漪仔仔細細觀察了下如今的局面,她似乎知道了,眼前這些人在打什麼算盤,這些女人無非都覺得,她比沈淑琪好對付,畢竟沈淑琪是沈忠的親女兒,將軍府唯一的嫡女,這背後的勢力,自然會叫眾人高看沈淑琪幾分。
也怪不得,林良媛會一早拉著自己站隊,原是想要將沈良娣處理掉了,再來處理她?
晨會就這麼散去了,沈漣漪回了流蘇軒就接到了訊息,說是明日皇族諸人都開始要準備去避暑,太子和代王及隨行之人歷年都是被安排到九成宮一塊避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