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畫上的她,圓潤小巧的耳垂上掛著一對琥珀耳墜,這琥珀耳墜,她熟得不能再熟,就是因為這耳墜,自打她一入東宮,長孫良娣便對她虎視眈眈。
沈漣漪至今還不知道這琥珀耳墜是什麼來頭,長孫良娣為何會如此在意這耳墜的歸處?換句話說,要只是尋常首飾的話,宮承凰又何必提前同守庫房的太監吩咐,不讓他人領走這耳墜。
不再過多去想這些事,沈漣漪回眸,聲調輕柔地詢問:“殿下,可以給嬪妾留這一幅嗎?”
宮承凰眼神動了動,沈漣漪是聰明的,能辨別得出來哪一幅畫出自他的手筆。
宮承凰心滿意足地輕聲應道:“好。”
見沈漣漪纖細白皙的手指搭在白色宣紙材質的畫上,宮承凰突然有些心軟了,他或許不該這麼想沈漣漪,沈漣漪本就不是那種會有胡亂念頭的女子。
思及此,宮承凰走到沈漣漪身後,抬手幫忙將畫取了下來。
宮承凰動了修長的手,親自將這畫捲了起來,遞給了沈漣漪。
沈漣漪抱著畫,微微朝宮承凰俯身,低語道:“嬪妾多謝殿下。”
“漣漪,縱然禮數不可廢,孤不希望你壓抑自己的喜怒哀樂,孤想要你活得肆意一些,至少,在東宮,孤可以護著你。”
宮承凰突如其來的誓言,讓沈漣漪再度有些錯愕,她手裡抱著宮承凰親手畫的肖像畫,柔嫩白皙的手指突然攥緊了手裡的畫像,低聲問道:“殿下待嬪妾的心意會永遠如此嗎?”
“你不信孤?”
宮承凰蹙眉,往前走了一步,抓住沈漣漪的手腕。
沈漣漪單手捏著畫卷,彎彎的柳葉眉此刻微微擰起,水靈誘人的桃花眼眸也帶了一絲委屈,吞吞吐吐地問道:“殿下有見過一心一意,始終待女子一生如一的男子嗎?”
“……”
宮承凰真找不出來一個人,至少他身邊的人沒有,放眼滿朝文武也沒有哪一個臣子是隻有一妻,且待妻始終如一的。
宮承凰皺眉,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沈漣漪。
“漣漪,你信孤,孤定不會讓你受委屈。”
沈漣漪抬眸盯著面前男子好看的下頜線,還有水潤的薄唇,二人沉默的空隙,時間只過去了須臾,可宮承凰卻覺得時間一下變得好慢好慢。
沈漣漪一直沒有回答宮承凰的話,她自然不會信這些口頭的誓言,可她如何能直言不信?
“殿下,您對嬪妾的寵愛,嬪妾一早就感受到了……”
沈漣漪的話未說完,就被宮承凰開口打斷,“那為何還不信孤?”
“殿下還記得您在嬪妾入東宮前,您送給嬪妾的那對耳墜嗎?”
沈漣漪見左右宮承凰想要她開口承認自己不信的話,她只好岔開話題,這會兒,想到了先前的琥珀耳墜,她正好藉此機會,順便一問究竟。
宮承凰輕聲道:“記得,為何突然問這個?”
他猜沈漣漪是要避開他的問題,不願親口說相信。
“嬪妾聽說,之前長孫良娣有找庫房公公要過這對耳墜,但是沒要成。”
沈漣漪的話點到即止,宮承凰怎麼會聽不出來,眼前的女子是想問什麼,不假思索地講了他的心裡話:“她不配。”
“那嬪妾為何值得?”
沈漣漪低語,她怕自己說這句話,在宮承凰面前有了自輕自賤之意,便緊接著繼續問了句:“畢竟長孫良娣也是皇後娘娘的親侄女,而庫房裡的其他首飾,她是取走了的。”
“姓長孫的女子,如何配得上這耳墜?”
宮承凰輕輕嘆息了一聲,繼續解釋道:“這耳墜是皇祖母入宮之時,先皇贈予她的定情信物,後來母後入宮,皇祖母就將這對琥珀耳墜賞賜給她了。”
既是如此,那這琥珀耳墜確實有特殊含義,幾乎是從皇太後開始,琥珀耳墜就都在六宮之主手裡,沈漣漪不解的是,為何長孫皇後會直接把琥珀耳墜放在宮承凰這,沒有自己送,若是長孫皇後自己挑兒媳送,那這耳墜自然只會是長孫良娣的。
沈漣漪見宮承凰沒有不想言語的樣子,便繼續問道:“那為何長孫良娣要,殿下不給?”
宮承凰額間突然滾出來幾滴汗,他似乎回到了那個午後,撞見長孫皇後偷情之時,他快速地開口解釋道:“長孫如煙既不是孤愛的女子,也不是太子妃,更不會是下一任皇後,自然不會給她。”
面前的男子似乎陷入了一種不好的情緒,沈漣漪伸出手,輕輕將男子皺褶的眉毛撫平,柔聲道:“嬪妾知道了,因為殿下喜歡嬪妾,所以將這耳墜送給了嬪妾。”
沈漣漪的語調嬌媚而軟糯,成功地將宮承凰從晦暗的情緒之中帶了出來,宮承凰不再用力捏著沈漣漪的手腕,他輕輕握住沈漣漪的手,心底有些虛地說道:“今夜,孤還去你那。”
沈漣漪臉上一僵,她不過隨意說了幾句甜言蜜語,宮承凰就又眼巴巴要留宿她的寢宮,天知道她的大腿是真的酸到不行了,這才休息了一天,根本還沒有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