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花道,“奴受得住。”
燕虞忽然想到了什麼,“不過,夏花一直跟在我身邊,頗受倚重,皇後心裡只怕會有些懷疑。”
柳如嵐笑了一下,“三娘,你想到哪裡去了,怕是誤會了我的意思。夏花當然要‘犯錯’,只是她犯得錯,不過是未曾好好約束宮人,以致瑤華宮中有流言傳播罷了。”
燕虞這才恍然大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妹妹愚鈍,讓二孃見笑了。”
柳如嵐笑著搖搖頭,“你還是快些去安排吧,不知道皇後什麼時候會有動作。”
燕虞正色,向柳如嵐告辭,帶著夏花匆匆回了瑤華宮。
雖說夏花當時在柳如嵐和燕虞面前主動請纓,但此事還需商議一二,因此當燕虞將夏蓮、春雨二人喊來後,夏蓮提出來,讓她去更合適。
“夏花姐姐常跟著娘娘出宮走動,負責娘娘貼身事物,倒是奴常在瑤華宮內,管著灑掃、花草等雜事,說起來也更合理些。”
春雨聽了,連忙道,“娘娘,奴也可以的。”夏蓮和春雨都是二等宮女,都是負責瑤華宮上下的大小雜事,不過夏蓮跟著燕虞的時間更久,卻不如夏花,而春雨是從三等宮女提上來的,性子更謹慎些,因此反倒叫夏蓮出了這個頭。
燕虞思忖片刻,“就讓夏蓮去吧,畢竟她跟吾的時間久些。”分量也更重些。
“好了,接下來你們說說,宮裡的那些個雜役宮女,有沒有哪個是三心二意,想著外邊的?”燕虞問道,也算是趁此機會,除幾個釘子,到時候請柳如嵐幫幫忙,補進來些靠譜的,倒也不虧。
燕虞生怕夜長夢多,第二天請安完之後,便留了下來,向皇後請罪。
“妾已拿下兩名雜役宮女,及管事不利的主事宮女夏蓮,人已經送到宮正局了,聽憑皇後殿下處置。妾亦有錯,自請禁足一月。”燕虞跪在地上,低著頭說道。
皇後親自上前扶起了燕虞道,“知錯能改不為錯,惠婕妤不必如此。”皇後頓了一下,“翠竹,你往宮正局走一趟吧。兩名雜役宮女杖十,主事宮女杖五。至於惠婕妤……”皇後轉過臉,“禁足三日便罷了。”
“皇後殿下寬仁。”燕虞對皇後躬身行禮,“妾先行告退了。”
“嵐竹,送送惠婕妤。”
燕虞走後,雲竹上前輕聲道,“殿下,如此輕拿輕放,是否……”
皇後抬了抬手,阻止了她的話,“燕婕妤主動表態服軟,不宜再動手了。況且,若真重罰,貴妃往聖人那裡告一狀,吾等也不佔理。”皇後揉了揉額角,“咱們聖人素來不溺於情愛之事,前年太後曾提過大選,卻被聖人回絕,後宮裡宮妃不多,聖人對於位分更是慎之又慎,如今能在主位上的,在聖人心裡多少都有些分量。”
“殿下是覺得,這次的事情與貴妃無關?”雲竹皺著眉問道,“可怎麼看,受益的都是貴妃和肅親王。”
“貴妃和肅親王確實受益,可受益的,卻也不僅僅只是他們。”皇後沉聲道。
雲竹悚然一驚,“您是說……賢妃和禮親王?”賢妃在宮裡的存在感向來很低,自禮親王就藩後,越發的低調,除了每日請安,幾乎見不到賢妃的人影。雲竹回過味來,越想越驚訝,自己怎麼能把賢妃給忘了呢?她再怎麼的表現出不爭,可她也是現在宮裡唯二的妃位,她的孩子,序齒才正在太子之後。
太子若是不成,以嫡以長,就禮法來說,分明是禮親王更有威脅!
見雲竹想明白了,皇後方繼續道,“柳振鋒才被罰沒多久,貴妃正是低調的時候,如今這事一鬧,她或許是才是最想脫開身的人。”
“所以才有惠婕妤今日之事。”雲竹恍然道。
柳如嵐到底是封號貴妃,地位僅次於皇後,不好低頭,惠婕妤與她情同姐妹,人盡皆知,況她位分不高不低,來服這個軟,正是合適。
“皇後殿下,太子殿下帶著太子妃娘娘和小殿下來了。”
“快請進來。”皇後理了理衣服,見到虎頭虎腦的大孫子,忍不住露出笑容,她從太子妃手中接過大皇孫,笑著揉揉他的臉頰,“樟兒想阿婆嗎?”
大皇孫唐頌樟如今已有三歲了,說話已很是流利,聽到皇後的話,立即抱住皇後的脖子道,“想阿婆!”
“好孩子,好孩子。”皇後輕輕拍拍他的背,“阿婆給你準備了你最愛的梅花酥,你想吃嗎?”
唐頌樟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想吃!”皇後對太子妃使了個眼色,太子妃立刻上前從皇後懷裡接過兒子,“阿孃帶樟兒去吃點心。”說罷,跟著雲竹走出去了。
見太子妃和大皇孫離開,皇後臉上的笑容立即消失,面色沉了下來。“玠郎,十一月十六那天晚上,你究竟在哪裡?做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