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侍立的小宦官們各個噤若寒蟬，鄧豐明捧上一杯熱茶，“聖人息怒，各位老爺也是好心為聖人著想，綿延子嗣。”
“好心？”皇帝到底還是給服侍了自己十幾年的大監一個面子，接過茶水喝了一口，冷笑一聲，“分明全是私心。皇後真是好本事啊，居然能說動這麼些個人。”
最開始上折的吏部侍郎馮潭，正是皇後的父親張子儀的學生，姚益光是大皇子侍讀徐修雲的外祖父，徐術、崔朗等人均出身世家，在有利可圖的情況下，自然願意扶皇後一把。
鄧豐明見皇帝冷靜下來了，退到一旁不再說話，對著身邊的徒弟方順使了個眼色，方順忙機靈地上前將散落一地的摺子撿了起來，重新在桌子上放好。
“罷了。”皇帝重新坐了下來，看著面前攤開的摺子，眼神晦暗不明，“來日方長。”他拿起朱筆，在上面寫了兩個字，‘準奏’。
元光十一年三月，聖人下詔大選。
“皇後總算是如願以償了，可她真的不怕惹怒聖人，從此見棄於聖人嗎？”燕虞對著柳如嵐感嘆道。
自從她的父兄都入京為官之後，她突然就感覺到自己前所未有的耳聰目明瞭起來。各種各樣的訊息上趕著送到她的耳邊，由她甄別，再不複從前在後宮閉目塞聽，兩眼一抹黑的情況了。
“她是皇後，她當然不怕。”柳如嵐輕笑一聲，“她已經有大皇子了，她清楚的明白，聖人不可能再讓她懷孕了。所謂寵愛，對於皇後來說，不過是可有可無的東西。只要她不犯錯，就永遠穩如泰山。”
“你覺得皇後這步棋走的對嗎？我倒覺得，她有些急了。”燕虞道。
“是有些急了。皇後向來謹慎，我本以為聖人第一次拒絕她以後，她便會放棄這個想法，沒想到她居然動用了前朝的力量。”柳如嵐道，“她越界了。”
“人一旦著急，難免犯錯啊。”燕虞感嘆了一句，“對了，瑄郎今年該開蒙了吧？聖人可選好師傅了？”
說道這個，柳如嵐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早就定好了，翰林院的侍讀學士陳學士。可去上了兩天學以後，瑄郎就不太高興了。”
“這是怎麼了？”燕虞大為驚訝，唐瑄聰明懂事，比起經常需要哄的唐玥來說，可以說是一個很省事的孩子了。
“瑄郎同我說，陳學士教的那些東西，他明明聽過一遍就會了，可陳學士還是要他一遍遍地讀寫背誦，讓他覺得十分地浪費時間。”柳如嵐道，“而且瑄郎去了兩天以後，歡娘發現哥哥不見了，也吵著鬧著要去上學。”
“這……瑄郎若是已經會了，確實沒有必要一遍遍地重複教學呀。”顯然，唐瑄是類似燕霽一樣的天才少年，對於這種孩子，是不適合普通的教學方法的。
“唉，陳學士為人確實有些板正了。”柳如嵐嘆了口氣，“我同聖人說了此事以後，聖人便給瑄郎換了個師傅，換成了趙修撰，趙修撰是元光七年的狀元。並且聖人同意讓歡娘和瑄郎一起上學。結果上了三天，趙修撰竟然跟聖人說，瑄郎學習太過浮躁了，不肯用心，還說歡娘太過吵鬧，向聖人請辭。”說到這裡，柳如嵐臉上明顯露出了一股惱怒的神色。
“聖人什麼反應？”
“聖人將他罵了一通，然後將瑄郎和歡娘帶在了身邊，親自教導了。”
“這倒是因禍得福了。”燕虞笑道。
柳如嵐搖搖頭，面帶憂慮，“聖人身邊又豈是那麼好呆的？”
“瑄郎和歡娘都是聰明孩子，聖人會喜歡他們的。你也不必太過憂心了。”燕虞勸道，“你這樣，若是聖人知道了，怕是不好。”
“我明白的。”柳如嵐點點頭，正待說話，卻見燕虞忽然面色變了一下，有些奇怪，“三娘，你怎麼了？可是身子不適？”
“確實有些不舒服，二孃，我就先走了。”燕虞對著柳如嵐點點頭，回到了瑤華宮。
回到瑤華宮，燕虞開啟了系統虛擬螢幕。已經過去這麼久了，燕虞還是時不時會被系統震驚到。
當時在長樂宮的時候，系統提示她，‘子系統直播間完成成就【名噪一時】，獲得潛力值1點，獎勵《李衛公問對》，已存入子系統倉庫。潛力值已根據宿主意願加持。’
潛力值又是什麼東西？燕虞滿腦子問號，她呼喚了一下ai悅悅。
‘尊敬的宿主你好，潛力值可以加強宿主的某項才能。’
‘你這說了跟沒說有什麼區別！’燕虞在心裡惱怒地暗罵，然而悅悅卻不肯再開口解釋了。
燕虞無奈，只能等下次找個機會，單獨問一問唐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