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虞沒有理會她,先向皇後行禮,隨後向坐著的賢妃、徐修容、魏婕妤依次問安後,才回答魏婕妤道,“婕妤娘娘這話妾有些聽不懂了,妾自問沒有誤了請安的時辰,婕妤娘娘為何要如此汙衊?”
“魏婕妤,燕才人才踏進坤寧殿,你就如此責問,可是不將皇後殿下放在眼裡?!”柳昭儀也冷冷地說道。
魏婕妤連忙站起來,轉向皇後請罪道,“妾失禮了,請皇後殿下恕罪。”
皇後明顯也是有些不滿,晾了她一會兒,直到江美人一襲綠衣嫋嫋婷婷地走了進來請安了之後,才讓魏婕妤坐下。
江美人坐下後,掩嘴輕輕咳了一聲方才說道,“魏姐姐可是又說錯話惹皇後殿下不高興了?魏姐姐,不是妾多嘴,您這個毛病可真是該改改了。”
魏婕妤瞥了她一眼,冷笑一聲道,“江美人還是先把身子養好再來管我的嘴吧!”
江美人吃了個癟,不說話了。
“今日魏妹妹好似有些上火呀,說話夾槍帶棒的。”徐修容端起茶杯輕輕地吹了一口,“可是受欺負了?不如你說出來,讓皇後殿下為你主持公道。”
魏婕妤臉色滯了一下,僵著聲音道,“皇後殿下治理有方,妾怎麼會受欺負呢?徐姐姐誤會了。”
“那就好,要是心裡有委屈,魏妹妹可千萬不要憋著。”徐修容說話,輕輕地啜了一口茶水。
魏婕妤不吭聲了,開始悶頭喝茶,坤寧殿上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燕才人今日容光煥發,妾聽說您發明的妝面連聖人都誇贊,不知妾有沒有機會討教一二。”郭寶林笑著開口道。
“自然可以。”燕虞爽快地說道,“不管哪位姐姐妹妹想學都可以。”
“燕才人到時不要嫌棄妾笨手笨腳的就好。”
有郭寶林開了頭,坤寧殿上的氣氛總算是又活躍了起來,妃嬪們又聊了一會兒,便一一告退了。
燕虞走的時候特意趕上徐修容,感謝她今日開口解圍。
“小事罷了。”徐修容擺擺手,“魏婕妤她就是愛使小性子,嘴巴有點毒,人倒是不壞,我們都習慣了,只是你們新入宮,以後避著點便是了。”
“不論如何,今日多謝徐姐姐了。”燕虞又客氣了幾句,兩人這才分開。她走了兩步,何珊敏跟了上來,“剛才在翊坤宮的時候我聽得都緊張,你沒事兒吧?”說著,何珊敏上下打量了一下燕虞。
燕虞搖搖頭,“不過言語幾句,能有什麼事。而且昭儀娘娘和修容娘娘都幫我開了口,不至於的。”
何珊敏嘆了口氣,“常言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如今你拔得頭籌,也不知是好是壞。”
燕虞沉默了一會兒才道,“現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這廂王才人回到暢音閣實在是忍不住了,臉上的怒氣毫不掩飾地露了出來。
“豈有此理,不過是些奇淫巧技,聖人怎麼就被迷了眼。”王才人錘了一下桌子,一手撫著心口,惱怒異常。
她身邊侍立的宮女秋禾見狀,立刻將殿內的宮人們揮退,只留自己一人。她是王才人的母親崔夫人想方設法送進宮的,算是知根知底的嫡系。
“娘娘,消消氣。”她遞上一杯茶水,王才人斜睨了她一眼,終究是接了茶,喝了兩口,只是臉上仍舊餘怒未消。
“那燕才人不過知府之女,就算一時得了聖人歡心又如何能與您相比呢?馬上就是聖人壽辰了,這才是大事。”秋禾勸道。
王才人聞言也慢慢冷靜了下來,只是到底還是抱怨了一句,“若不是姑母惹得聖人不高興了,聖人又怎麼會對我如此冷淡。”
秋禾面上不變,心裡卻是泛起一陣涼意,總算明白為何自己入宮前,崔夫人要對自己說那一段話了,五娘子的性子,確實是太過自傲了。要知道,當初是王才人自己鬧著非要入宮,太後這才硬著頭皮插手選秀,惹怒了聖人啊。
只是,秋禾全家的榮辱性命都繫於王家,她沒得選。
這時,殿外響起了叩門聲,秋禾問道,“是誰?”
“秋禾姐姐,是我,芳寧。”芳寧是暢音閣的三等宮女,“奴有事稟報。”
“讓她進來。”
秋禾下去開啟了門,將芳寧領了進來,“什麼事?”
“娘娘,您之前吩咐奴讓人盯著白采女,剛才她帶著宮女鶯兒出去了。”芳寧說道。
王才人直起身子,“她往哪兒去了?”
“景仁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