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當然生氣了!
哪怕只和賽克斯見過幾面,強盜還態度惡劣,但伊拉拉仍然能看出來,現在的南希和賽克斯就已有了情愫。
對貧民窟的姑娘來說,對方掏出整整五英鎊來買自己,可以說是相當浪漫了。
伊拉拉覺得,如果不是自己出面,南希說不定還會幫賽克斯攢錢——她或許從未想過,自己還能這麼值錢。
而現在,賽克斯一聽說伊拉拉出價更高、還不介意他和南希在一起,自然不會掏這筆錢。
情理之中,但也是證明他對南希的感情並不值五英鎊。
“老費金沒討到老婆,都知道女人要哄,”老猶太說完,還不忘記給伊拉拉行了個禮致歉,“賽克斯,你——”
“行了。”
賽克斯不耐煩地打斷了費金的話,他從桌邊起身,把英鎊塞進口袋裡,就往臥室邁開步子。
伊拉拉卻慢條斯理開口:“慢著,我還和南希有話要說。”
賽克斯罵了一句髒話:“福爾摩斯,你存心找茬不是?”
那又如何呢?她不是老猶太的人,而是合作物件。伊拉拉抬了抬下巴,又看向他剛剛放入鈔票的口袋,意思很明顯:這錢都是她給的。
強盜額頭青筋暴起,他看起來很想撲過來直接扭斷伊拉拉的脖子。
高大的男人攥緊拳頭,與伊拉拉肆意放鬆的姿態呈現出鮮明對比,但二人僵持許久,賽克斯也沒動。
在他惡狠狠的注視下,伊拉拉同樣起身,轉身走向南希的房間。
她推門而入,南希第一時間扭頭,觸及到伊拉拉的身形時,臉上不□□露出無法掩蓋的失望之色。
而這間臥房裡擺了好幾張床,大部分都是空的,唯獨一張上下鋪的上方探出一顆腦袋。
“逮不著”傑克兩眼一亮:“福爾摩斯小姐!”
伊拉拉很是訝然:“逮不著,你怎麼沒上街?”
南希冷笑出聲,“這就要問他昨天為什麼會扭了腳踝,蠢死了。”
“都怪那輛馬車!”逮不著氣不憤道,“我眼見就得手了,那可是一塊銀表!誰知道路邊的馬車怎麼就受驚,要不是我躲閃及時,非得被撞死不可!只是扭了腳踝,算我逮不著反應及時……唉,就是可惜了那塊表。”
可惜可惜你的命吧。
伊拉拉忍俊不禁,也注意到因為逮不著的繪聲繪色,南希的臉色好看了不少。
“別急,福爾摩斯小姐。”扭了腳的男孩裝模作樣,笨手笨腳地要爬下床,“你和南希單獨聊,我出去轉轉!”
“躺著吧,”伊拉拉笑著說,“有什麼是聽不到的?”
這破舊公寓基本沒有任何隔音效果,逮不著躺在臥室,自然將客廳的討論聽了個分明。
聽到這話,男孩嘿嘿笑了兩聲,又心安理得地躺回床上。
伊拉拉這才看向南希,壓低聲音:“抱歉啊,攪黃了你下半輩子的好事。”
南希橫了她一眼:“你根本不抱歉。”
“沒辦法,生意上的事,”伊拉拉冷酷地聳了聳肩,“比起你和喜歡的人雙宿雙飛,還是把肯尼斯送進局子更為重要,為了大局,你忍耐一下。”
她這麼說,南希反而不生氣了。
貧民窟的姑娘只是直勾勾地看著伊拉拉,沉默許久後,嘆了口氣。
“我知道你的意思,伊拉拉,”她說,“賽克斯不是個好東西。”
要是伊拉拉·福爾摩斯真的為了“生意”和“大局”,她把事務所開在白教堂區做什麼?南希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名未婚小姐頂替兄長的名義找上她,多管的所有閑事,都與賺錢和利益無關。
不是為了大局,而是為了南希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