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你,伊拉拉,”他說,“願意接受我的邀請。”
漫天星光下的確不是時候。
穿著禮裙的伊拉拉·福爾摩斯雖然美麗,但不自由。莫裡亞蒂聽懂了她之前在窗欞處的話語,再動人的愛情故事也屬於旁人,她只願意做個見證者和熱心觀眾。
在這樣的場景下,在彭伯裡莊園,莫裡亞蒂無法獲得伊拉拉的心。
也很正常。
畢竟讓他真正注意到的,也並非她的舞姿或者體面,而是在那白教堂區的夜間,站在女工面前,趴在橋邊圍欄時那雙絢爛雙眼。
一場完美的約會,履行諾言,留下記憶,對於此行就夠了。
伊拉拉收回指尖。
她的拇指摩挲過他親吻過的地方,拎著裙擺低頭。
男女雙方行禮,一支舞才正式結束。
“該是我謝謝你,詹姆斯,”伊拉拉的喜悅不加遮掩,“這是我跳過最快樂的一支舞。”
說完她在莫裡亞蒂近乎深情的注視下,大大咧咧地坐在了草地上。
又不是真的舞會,沒旁人看見,還有什麼比運動之後休息更舒坦的呢?伊拉拉甚至將雙臂撐在身側,仰頭看向繁星,全然沒有任何淑女的模樣。
但詹姆斯·莫裡亞蒂完全不在乎。
他甚至同樣蹲下,而後坐在了伊拉拉身畔。
“米爾沃頓,”莫裡亞蒂冷不丁出言,“在我離開倫敦之前,給我寫了封信。”
伊拉拉微凜,她側過頭。
莫裡亞蒂理所當然:“約會換情報,約定好的。”
是這個道理,但伊拉拉以為莫裡亞蒂怎麼也要拖到倫敦才肯透露訊息呢。他倒是知趣。
“你早就認識他?”伊拉拉問。
“不,”莫裡亞蒂苦笑幾聲,“是他認識我。伊拉拉,米爾沃頓就是第三枚眼球吊墜的持有者。”
驚訝之餘,卻沒有多少意外。
“他坦言指出,早就知道我在追蹤眼球吊墜的線索,等了很久,既然我沒找他,他就主動上門,”莫裡亞蒂說,“米爾沃頓說自己並不打算強取我手中的吊墜,比起得罪人,他更希望與我合作,這樣我們二人手中就有兩枚吊墜了。”
“出自敲詐犯之口。”伊拉拉嘲諷道。
一名拿著醜聞勒索錢財的人,還怕得罪人?
“但我答應了他,想看看米爾沃頓的動機和想法,”莫裡亞蒂接著說,“然後他開口說明,需要至少三萬英鎊的錢款,問我有沒有門路。”
“……”
伊拉拉眯了眯眼。
她的語氣變得微妙起來,剛才的旖旎與曖昧瞬間消散:“是你給米爾沃頓出的主意。”
星光之下,莫裡亞蒂的表情依舊溫順乖巧。只是那鏡片卻在折射著冰冷光芒。
“是我,”他承認道,“這是個抓住他馬腳的好機會。伊拉拉,我自詡行事天衣無縫,但米爾沃頓依舊能反過來掌握我的行蹤,恐怕連你也在他的名單上,我很想知道,他的眼線究竟有多少、又從何而來。”
這家夥……
米爾沃頓固然可惡,而詹姆斯·莫裡亞蒂也是相當冷血。
確實是個好機會,莫裡亞蒂為米爾沃頓提供思路,二人達成聯盟,能得到不少線索。
而伊拉拉好巧不巧就在彭伯裡莊園,她肯定不會袖手旁觀。如此不得不介入調查,參與事件當中。
可以說他給米爾沃頓多說一句話,就展開了整個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