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雨水滴滴答答下落的時候,達西先生首先開口:“請隨我到屋簷下避雨,小姐,我們可以慢慢交談。”
“幾句話而已,”伊麗莎白沒有動,“在朗博恩,我和簡時常淋雨回家,想來達西先生不太能體會的到。”
這倒是實話。
哪個英國人沒練就一身淋雨的本領?伊拉拉都習慣了!但伊麗莎白也是提醒了二人之間的生活差距。
達西先生抿緊嘴唇。
“很抱歉,莊園內出了一些意外狀況,”他加快了語速,生怕伊麗莎白淋雨,“我擔心無法照顧你與加德納夫婦,所以打算送你們回達蘭頓的旅店,決計不是趕走你。若是事情結束,你還有心情,我沒有不歡迎的道理。”
伊麗莎白直勾勾地看著達西:“那賓利小姐呢。”
達西堅道:“你的衣服濕了,小姐,我請求你與我一同避雨。”
伊麗莎白收回視線,默不作聲地轉身。
二人誰也沒說話,就這麼尷尬地走到花園入口。這裡距離伊拉拉偷聽的窗戶更近了,連伊麗莎白不安挪動腳步的聲音都清晰可見。
她這才低聲開口:“究竟出了什麼事?”
達西:“……恕我不能同你說明,伊麗莎白小姐,我擔心會驚嚇到你。”
伊麗莎白:“那你同賓利小姐說了嗎?”
高大英俊的達西猛然一愣。
他低下頭,迎上伊麗莎白清澈的目光。雨水終究還是打濕了她的頭發和肩頭,細碎的發粘在她的臉頰和額頭,這讓伊麗莎白看起來更美麗了,不是楚楚可憐,而是迸發出一種明亮的生命力。
“若是無暇分)身,你大可以與我說明,我與舅舅舅母也不忍你兩頭忙碌,”伊麗莎白開口,“但為什麼你要與賓利小姐提及此事?”
達西怎麼也沒想到,伊麗莎白會有這麼一問。
他本能地誠實回答:“是賓利小姐提議送你離開,以免我照顧不周。”
伊麗莎白當場失笑出聲:“所以,賓利小姐會留下。”
藏在窗戶後頭的伊拉拉同樣“噗嗤”笑出聲來。
離得太近了!她沒能忍住,短暫的笑聲清脆明亮,嚇得身後的莫裡亞蒂趕忙伸出手:“噓!”
骨節分明的手掌按住了伊拉拉的口鼻,緊接著,反而是莫裡亞蒂自己身形僵硬了瞬間。
他的手腕近在咫尺,香水的味道更為明晰。而對莫裡亞蒂來說,則是伊拉拉柔軟如棉花的唇瓣貼到了自己的掌心。
莫裡亞蒂觸電般收回手。
與唇瓣接觸的面板滾燙不已,還殘留著她的溫度,癢癢的。
“知道了,知道了,”伊拉拉全身心在偷聽八卦上,可沒工夫管莫裡亞蒂怎麼想,她聲音放得很輕,“不會叫他們聽見的。”
莫裡亞蒂:“……”
他心猿意馬,當事人卻毫不在乎,這叫小教授苦笑幾聲。
“你很喜歡觀察普通人的生活,”他幾乎在伊拉拉耳畔開口,“做個局外人,看賓利小姐耍心機,旁觀伊麗莎白小姐的愛情。”
“什麼叫普通人,你我難道不也是普通人嗎?”伊拉拉低聲反駁,“我也不會煉金術呀。”
又不是超英片場,再天才的福爾摩斯,也是實打實的人類。
“以及,這多有趣。”
伊拉拉看著伊麗莎白和達西,簡直收不住臉上的姨母笑。
“就像是音我沒什麼演奏細胞,但耳朵沒聾,能聽得出好聽與不好聽,”她繼續說,“人類的感情,和音樂一樣,可以複雜,可以純粹,可以恢宏也可以繾綣。為什麼不喜歡?”
“……那我理解了。”
“什麼?”
“不擅長演奏,所以喜歡旁觀。”莫裡亞蒂意有所指。
說的自然不是音樂,而是不論莫裡亞蒂還是威克漢姆,不論如何示好、表達感情,伊拉拉都無動於衷。
居然這麼在意!伊拉拉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