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格拉斯並不氣餒,今日清晨就委託我的管家傳話,要求親自見我。”
達西先生繼續開口解釋:“我來到客房之後,格拉斯的言談很不客氣,甚至對喬治安娜說了一些……很不上臺面的話。並且告訴我,他手頭還有其他證據,若是一天之內不給回複,就要把這些證據張貼到達蘭頓的大街小巷。”
伊拉拉:“所以你情急之下,與之纏鬥起來?”
達西先生很是無奈:“我無意與他爭辯或者打鬥,小姐,我只是想搶回他手中的‘證據’。拉扯之間,格拉斯先生自己腳下一滑,摔在了燭臺上。”
那就是純意外了。
如果達西先生的轉述沒錯,是格拉斯自己摔的,那麼他連過失殺人都算不上。
伊拉拉心中已有大概。
“他從倫敦來,所以威脅你的人在倫敦,”她總結道,“達西小姐與威克漢姆的通訊,是隻有威克漢姆一方的嗎?”
“二者皆有。”達西先生回答。
該死。
本來想著,要只有威克漢姆收到的信件,那估計是大渣男把信件賣給了別人。如果是這樣,問題很容易解決——把威克漢姆過去的事情全揪出來公開,證明他信譽堪憂,就可以將其當做流言處理。
但現在,信件裡居然還有威克漢姆寫給達西小姐的。
“你的莊園裡有內鬼,先生,”伊拉拉說,“但也是好事,我們可以先從彭伯裡莊園排查眼線,這樣比趕去倫敦效率更高。”
以及……
如果是內鬼,威克漢姆收到的信件,又是怎麼到威脅方手中的?
雖說大渣男品行惡劣,但他也是在支援罷工和搞垮光輝學派起到了重要作用。
伊拉拉本以為他拿了錢,二人的緣分到此為止。然而現在信件一出來……
這家夥不是落入了什麼神秘反派手中吧!
怎麼還有他的事啊。
伊拉拉在心中嘀咕,腦子也沒有停止轉動:“你剛剛說,格拉斯宣稱手中還有證據,並與之發生了搶奪,證據還在嗎?”
達西先生看上去有些為難:“……在格拉斯的手上。”
為了避免破壞現場,伊拉拉始終站在客房門口,站在這個角度她看不到格拉斯手中拿著什麼。
“請你把證據拿過來,”伊拉拉說,“如你所言,達西小姐與威克漢姆的過去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如果可以,最好搜搜身,看看他手頭還有沒有其他物證。”
達西先生緩緩點頭。
尋常人面對屍體,尤其是搞得如此慘烈——對方還是在自己眼前咽氣的,或多或少都會産生恐懼心裡。
連達西先生也不例外,能看出他俯身靠近格拉斯的遺體時渾身都僵硬了。但達西先生仍然堅持鎮定,將那染血的紙張抽出來後,放進自己的口袋。
緊接著,他又小心翼翼地摸向格拉斯的口袋。
十九世紀的刑偵技術並不完善,指紋檢索還沒運用在警察查案之中,因而伊拉拉才敢放心大膽的讓達西先生亂碰屍體。
倫敦的警察都未必會檢查指紋,更別說達蘭頓的了。
“沒有其他的東西了,”達西先生檢查完畢,起身對伊拉拉開口,“還需要我做什麼?”
“沒什麼了。”
伊拉拉回應:“謝謝你的配合。”
她的話音落地,賓利先生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達西,我將治安官帶了過來。”
“太好了!”伊拉拉歡呼一聲。
來的真及時,幸好已經小小地“處理”了一下案發現場。伊拉拉立刻扭頭,拉開了房門。
“是意外,先生們,”頂著幾位男士錯愕的神情,伊拉拉的笑容看起來像是坐在了棋盤桌上,“請盡快檢查現場,好叫達西先生清理血跡、更換衣物。以及,麻煩將管家和詹姆斯·莫裡亞蒂叫過來。”
賓利先生很是茫然:“叫他們做什麼?”
“莫裡亞蒂說自己懂醫術,可以協助治安官確認死亡原因,”伊拉拉耐心解釋,“至於管家……我們得好好排查一下,彭伯裡莊園內誰是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