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頭一看,從輝光火柴廠緊趕慢趕,歇洛克·福爾摩斯終於來到了現場。
而另外一隻手——
詹姆斯·莫裡亞蒂同樣一瘸一拐湊上前,抓住了伊拉拉的手臂。
果然沒指望他是對的,伊拉拉心想,這沒了眼鏡跑的就是慢。
“放開我!”格雷福斯還在掙紮,眼見著“活火球”掉入泰晤士河中,他已然全無神智,“放開我,祂在呼喚我,讓我追隨祂的腳步,讓我去見塞西莉!”
好沉啊!
伊拉拉抓著格雷福斯的手不住顫抖,哪怕是歇洛克反應及時,同樣伸手撈住了格雷福斯的褲腳,她也感覺自己幾乎脫力。
“伊拉拉,”歇洛克蹙眉,“放手!你會脫臼的。”
“眼球吊墜。”伊拉拉死不撒手,她對著格雷福斯大喊,“格雷福斯,你要是對塞西莉愧疚,就把眼球吊墜給我!”
“給你,給你!”
陷入瘋狂的邪)教徒已然顧不上其他,他倒掛在橋邊,摸索著腰際的懷表。伊拉拉眼明手快,在那懷表的表鏈出現的一瞬間,直接撐起身體,大半身軀探出圍欄外。
身後的莫裡亞蒂聲音變得無比緊張:“伊拉拉!”
他抓著伊拉拉手臂猛然收力,藉著這層“保護”,伊拉拉俯身一撈,一把將那眼球吊墜抓在手裡。
與此同時,伊拉拉和歇洛克同時松開了手。
塞繆爾·格雷福斯的紅鬥篷,在夜色之中直直墜入泰晤士河。
伊拉拉當機立斷開口:“定時炸彈馬上要爆炸了!”
歇洛克:“走!”
未來的偵探二話不說,他一把將平穩落地的小妹從地上撈起來,朝著橋頭狂奔而去。
定時炸彈落入泰晤士河翻滾的河面,沉沉浮浮,順著水流前行。越過頭頂的橋,在水中,表盤的倒計時終於定格在12點。
下一刻,轟然爆破自水中響起。
泰晤士河面揚起數米浪花,被炸開的水面推向兩岸,泛著惡臭的汙水猶如傾盆大雨,將歇洛克·福爾摩斯和他肩頭的伊拉拉·福爾摩斯,以及身後的詹姆斯·莫裡亞蒂澆了個透心涼。
甚至是馬路邊的其他人,以及剛剛抵達的約翰·華生也沒能倖免。
伊拉拉被歇洛克扛著顛到頭暈腦脹,直至被放在地上,她還沒反應過來。
光輝學派的陰謀,格雷福斯的計劃,就這麼隨著炸彈和邪)教頭目本人前後墜入泰晤士河而被挫敗。
不管奧匈帝國從格雷福斯手中想要的是什麼,都不會得逞了。
只是……
“嗚哇,好髒!”伊拉拉猛然回過神。
頭頂還在狂降汙水,她坐在地上,頭發和衣物濕漉漉的,可謂形象全無。
這可是泰晤士河的水!兩次工業革命、倫敦人口大爆炸之後的“精華”,就這麼嘩啦啦淋了所有人一身。
好臭啊!伊拉拉想起身,卻沒了力氣,只能雙腿蹭著向路邊挪動,盡力挪到店面的屋簷之下。
幸好附近都是工廠,沒人居住,希望明天的工人不要為滿地汙泥和臭水怨恨她。
不過——
伊拉拉環視四周。
現在,肯定沒人在乎她是不是一名淑女了。因為不止伊拉拉,其他人也被臭水澆了個透心涼。
華生醫生正在從地上攙扶起莫蘭和威克漢姆,而歇洛克則扶著伊拉拉旁邊的路燈氣喘籲籲。
反倒是沒用力氣的莫裡亞蒂看起來情況最好,只是他在更早時候就被伊拉拉狠狠給了一拳,臉頰還腫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