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罷工的,”伊拉拉嘀咕,“不少工廠呢,怎麼就各個都在討論我?”
這就是承認了賽克斯口中穿男裝站出來演講的,就是伊拉拉本人。
南希闔了闔眼。
“別的工廠罷工,也會傳出亂七八糟的討論,否則你和你兄長為何找我打探訊息?”南希說,“只是工人代表之間,往往相互認識,煉鋼廠的工頭還和克裡斯蒂娜有親戚關系。大家總能打探到有用的訊息,而你,不是工人、憑空出現,還非得穿成男人的模樣現眼,自然引人注目。”
南希說完,向來警惕的面龐稍稍放鬆。
“不過,說的也不是壞話,”她補充,“就是奇怪你的身份,以及目的是什麼。”
原來是這樣。
伊拉拉想了想,發現這確實是個問題。
她是名穿越者,幸運的是,生在了福爾摩斯家。所以伊拉拉做個怪人也無所謂,爸爸媽媽從不擔心,她也早就學會了忽略旁人的目光。
走到哪裡都是“怪胎”,反倒是讓伊拉拉形成了思維盲區。
——沒想到自己站出來說了幾句大實話,反而成了白教堂區的起義英雄了!
這是個好機會,伊拉拉敏銳抓住重點。
看樣子,工廠之外的人,還不知道站出來的究竟是誰。
流言總比事實傳得快,更遑論這是十九世紀。沒有手機拍照、也不存在社交媒體,就算全火柴廠的人都知道她叫伊拉拉·福爾摩斯,可人與人之間口口相傳,難免會添油加醋。
連賽克斯和“老猶太”,明明認識伊拉拉,也將信將疑呢。
不如就繼續保持下去。
“南希。”伊拉拉靈光一閃,“你能幫我個忙嗎?”
“……你又有什麼鬼點子。”南希沒有直接答應。
“幫我擴散謠言,”伊拉拉也跟著放輕聲音,“帶上‘逮不著’,還有其他小偷一起,就說誰也不知道那名男裝小姐長什麼模樣、具體身份如何。誰被逼入絕境,她就會站出來為誰幫忙。”
伊拉拉又思索片刻,繼續補充。
“可以添油加醋一番,分開傳播,”她越想越覺得好玩,“可以是吉普賽人把我召喚來的,也可以是隨著中國人漂洋過海的怨鬼新娘,甚至是吸血鬼,是瘋狂生物學家制造出來的怪物!總之,越離奇越好,你要是沒想法,我來給你寫一份備忘錄。”
她說到最後堪稱眉飛色舞,整張臉因為活躍而紅彤彤的。
是好事呀!
藉著這個機會,她能在白教堂區成為一個神秘傳說!伊拉拉頓時來了精神:想必“老猶太”當年也是扒了皮、換了把老骨頭,才在貧民窟站穩腳跟,有了自己的名聲。
現在倒好,她站出來講了幾句話,就有了傳聞。
少部分人知道伊拉拉·福爾摩斯姓甚名誰,但更多的,只會對離譜謠言更感興趣。
如此下去,她在白教堂區,早晚能搞出個名號來。
那麼與其讓他們胡亂傳播,不如自己帶頭引導,設計個固定形象——就像是遊俠佐羅那樣。
總有人會相信的,多一個人記得這個形象,伊拉拉就在貧民窟多抓住了一個機會。
“就叫……就叫犯罪顧問小姐吧!”伊拉拉認真說。
反正是莫裡亞蒂欽點的,這可不是伊拉拉在偷人名號。
伊拉拉煞有介事地總結,“上到工人罷工,下到偷雞摸狗,誰有需要,只要誠信祈禱,說不定我就會像幽靈般出現給與指導,南希,你覺得如何?”
不如何!
看伊拉拉興致勃勃的模樣,南希很是無奈。
事關自己名聲的事情,怎麼在伊拉拉口中,像是一場冒險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