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親哥,歇洛克卻只是嗤笑幾聲。
他手腕一甩,夾在肘間的手杖往父母所在的美洲方向一指:“這才是你要告訴父母的,伊拉拉。”
歇洛克·福爾摩斯當然不會以為伊拉拉真的看上了威克漢姆。
只消一眼,歇洛克就看出了威克漢姆是從外地連夜趕來了倫敦。他故意兜了個圈子,讓對方輕而易舉說了實話。
他的紅制服、洗到發白的襯衣乃至身上的雨漬和泥點,讓歇洛克迅速判斷出結果:伊拉拉本該在內瑟菲爾德莊園,所以,她是與這位軍官私奔而來。
但如果是假的,那麼上述推理毫無意義。
歇洛克壓根沒將威克漢姆當回事——話又說回來,伊拉拉從小就這品味。
所以歇洛克·福爾摩斯選擇直奔重點。
“我的線人,”他繞回最開始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想要線索是吧!
雖說是被親哥擺了一道,但伊拉拉還是成功截胡。她同樣幹脆提出要求:“情報換情報,謝利,天下可沒白吃的午餐。”
歇洛克反應更是快:“那是我的線人,伊拉拉,難道你認為我沒有渠道第二次找到她?”
伊拉拉:“誰說我只有你線人的情報來著?”
她可是帶著重要線索來倫敦的!
“賓利先生的會計不對勁,”她說,“他的目的在於賓利先生手中的賬本,而賬目問題則是受到了倫敦當下罷工的影響。”
沒說出詹姆斯·莫裡亞蒂的名字,是因為歇洛克還沒交換情報呢。
但沒想到歇洛克卻全然不在乎,他還是冷著一張臉:“內瑟菲爾德莊園的事情和我沒關系。”
好的,所以他調查的不是罷工。
伊拉拉心中有了底。
“那這個呢?”她又往腰間掛的香包一摸,從中抽出一串掛飾,“你感興趣嗎?”
那枚栩栩如生的眼球在二人之間晃了晃,瞳仁轉向了歇洛克·福爾摩斯。
未來的大偵探驟然變了臉色。
在歇洛克伸手之前,伊拉拉閃電般將掛飾收了回去。
“是這個!”她臉上的笑容比剛剛還要燦爛,伊拉拉興奮地恨不得要跳起來,“所以火柴廠的事情和邪)教有關,是嗎?你調查的不是火柴廠女工罷工,而是這個邪)教。”
歇洛克總算收起了敷衍妹妹的姿態。
外人看不出他的態度改變,伊拉拉還看不出嗎?歇洛克一瞬間就拿出公事公辦的口吻:“你認為‘眼球’吊墜與邪)教有關,和賓利先生的會計是否有關系?他是什麼人?”
很簡單的聯系:伊拉拉從梅裡頓而來,這東西自然出現在梅裡頓。
而“賓利先生的會計”剛巧為了與之關聯的罷工出現,怎麼想都有問題。
伊拉拉不答反問:“你先回答我的問題,謝利,邁克羅夫特究竟在忙什麼?”
歇洛克:“罷工。”
在伊拉拉表情變得不耐煩之前,他繼續開口:“不止是火柴廠,還有煤氣廠,以及煉鋼廠,近幾個月爆發了數場有規模的罷工活動。”
伊拉拉:“理由都是員工病倒了……該死!”說漏嘴了。
不小心把線人帶來的訊息說了出去,歇洛克看見伊拉拉悔恨的表情,那張好似誰也不在乎的面孔,翹起嘴角。
只是勾起的嘴角弧度幾不可查,歇洛克認真回答了伊拉拉:“並不是,煤氣廠是因為減薪,煉鋼廠則是因為工時增加。”
總結下來,都是資本家為了獲得更多利益剝削工人罷了。
十九世紀工人為了抗爭自己應有的權益,罷工屢屢發生,好似沒什麼關聯。
其他工廠的罷工活動,會與那個虛假的“拜火教”有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