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湘君姐。”被喚作薜荔的婢女當即高興的揚唇應道。
只見薜荔話音方落,人已經如同被風吹散的雲煙,轉眼就消失在了紅色的長廊之上。
白漾裡有十二座宮殿,如分佈在棋盤上的白玉棋子,規整劃一;又如同天空中星羅棋佈的星宿,各據一方。其中的午馬宮便是其中的第七座宮殿。
午馬宮如同它的主人一樣,豔麗而招搖。
胭脂香水的味道終日縈繞著這座朱紅色的宮殿,滿樓的紅袖招展,沿途的芳香小徑,嬉笑怒罵更是未曾斷絕。
聽得薜荔的稟報,被三個美男子圍繞著伺候的紅衣女子眼神一冷,隨即不屑的嗤笑說,“他要走便讓他走好了,跟我說這些做什麼。對了,若是他找不著路,你們就給他引個路好了,總歸也是我落緋煙睡過的男人,死了就可惜了。”
薜荔聽得嘴角一抽,好一個“睡過的男人”啊,這薄涼的話要是讓那位赤公子聽了,還不得直接投海自殺去了。
“怎麼?我的話你沒聽清楚嗎?”素白晶瑩的手掌揮了揮手,坐在榻上伺候男子立刻心領神會的往後退去。
媚眼如絲,紅唇如火,如白玉一般的香肩半露,隱約可見掩藏在紅紗之下高聳的美好雙峰。
薜荔看的有些痴了,縱然這島上美人如雲,可是如落宮主這般勾人的卻世間僅此一人。
落緋煙眼角微挑,塌上的身影一晃,再現已經是在薜荔的面前。
薜荔嚇得心頭一跳,她自認為自己的武功不弱,沒成想在落宮主面前,卻連對方的身形都看不清楚,驚詫之餘也越發欽佩,臉上微微發燙,愧疚說,“回宮主,薜荔聽清楚了。”
待薜荔走了之後,落緋煙臉上的笑意漸漸的退散,隱約有著風雨欲來之勢,陰沉的有些可怕。
“宮主當真不管了?”寰笙從外面進來,剛好將方才薜荔的話聽得清楚。
落緋煙寬袖一揮,帶著明顯的怒氣轉身躺回塌上,卻是嘴硬的說,“為何要管,這兒是顏樓,本就不是他一個外人該呆的地方!”
寰笙苦笑著嘆了口氣,將託盤上的蓮子羹放在案幾上。
“你做這個幹什麼,我不吃!”落緋煙掃了眼那蓮子羹,有些厭惡的說。
寰笙面色一愣,本想說這不是方才宮主自己嚷嚷著要吃的嗎,但話在喉嚨口轉了一圈又被他給嚥了下去,自家宮主什麼性子他何嘗不知道,這人怕是動情了啊。
想到讓她動情那人竟不是自己,寰笙又覺得心痛的連張嘴都困難,那塊高高懸著的大石頭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可縱然如此,他還是想自私一點,哪怕只能暫時的留住她也好啊。
“那宮主可想吃些什麼?”寰笙勉強的扯出一抹笑來,他知道這個時候其實只要他輕輕一推,說不定宮主就去追那人了。可是他真的不甘心啊,他卑劣的想著,只要等那人離開了,也許過段時間,宮主就會將他忘了吧,就像當年一樣,然後他就可以繼續留在她身邊了。
落緋煙以為,這世上除了顧西辭,不會再有哪個男人讓她放下身段去討好了!
更沒想過自己有一天竟然也會為了一個男人而如此的瘋狂,就像個被搶走了玩具的孩子一樣不依不撓,憤恨難平。
天知道當她看到赤末炎一襲喜服騎著高頭大馬從她面前視若無人的的走過的時候,她有多憤怒和狂躁,她恨不得將赤末炎拉下馬大卸八塊!更想將那花轎中的女子從裡面拖出來擰斷她的脖子!
就算是她落緋煙不要的男人,其它的女人也休想得到!
落緋煙雙眸如冰,手掌緊緊的抓著赤末炎的胳膊,鐵青著臉問,“赤末炎,你有本事再給老孃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