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山腳往上走的時候尚且還有一條可行的山路,但是行至半日的時間,那條蜿蜒的山路就已經被積雪覆蓋了,根本看不出來哪裡有道,哪裡無道。
仰頭看去,目光所及全是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到頂峰。
格來走在最前面,其他人沿著他踩下的腳印一步步跟著走,他們此次選擇的路徑是徑直往山頂方向前行的,雖然這樣做會導致體力消耗極大,但是確實最穩妥的方法,因為據格來說這神女峰三天前應該下過一場大雪,新雪酥鬆,凝聚力差,若是橫穿斜坡,很可能會踩裂雪層,嚴重的時候甚至會觸發雪崩。
“等等!”鐘琉璃喊住了眾人。
“怎麼了?”格來喘著氣回頭小聲問道。
鐘琉璃指了指左邊雪地裡的一抹紅色,“那裡有東西。”
等屈拓枝將那紅色的東西從雪地裡刨出來之後,眾人都變了臉色,因為那紅色的東西竟是小孩子的肚兜,它包住的正是一個已經凍死了的嬰兒。
格來嚇得臉色發白,驚恐的跪在地上祈禱了起來,嘴裡快速的念著什麼。
“給我看看。”月止戈伸手說道。
屈拓枝將已經完全凍僵的嬰兒扔了過來,山鬼抬手接住。
“反應挺快的嘛。”屈拓枝沖著山鬼咧嘴嬉笑道。
山鬼掩藏在黑紗下的雙眸翻了個白眼,將嬰兒遞給月止戈。
“怎麼樣?”鐘琉璃走過來問。
月止戈給孩子檢查了一番,嘆道,“凍死的。”
“這也太過分了!”綰溪憤憤不平的說,“根據村民們通緝,孩子一共丟失了五個,這算是其中一個了吧,也就是說還有四個!”
鐘琉璃眯眼看著遠處,“走吧。”
沿途她們又發現了兩具嬰兒的屍體,每一個嬰兒都是凍死的,死狀相似,但是月止戈卻發現了其中的不同之處,“從第一個到現在這一個,雖然每一個嬰兒都是凍死的,但是我發現他們的面板卻有著細微的差距,第一個嬰兒的面板青紫,但是這一個卻顯然更偏向白色,也許這與他們體內的毒素有關。”
“管他有沒有關系,反正既然鐘卿顏自願給我們引路,我們沒道理不接受她的好意對不對,我們沿著這條路走準沒錯!”屈拓枝說道。
雪山行路十分艱難,深一腳淺一腳都需要小心謹慎,第二天傍晚的時候遇上了風雪,格來怎麼也不肯再往前走了,說風雪的時候趕路十分危險。
眾人只好在尋了片稍微空曠點的地方暫且休息一晚上。
“屈大哥,你的那位恩人可說過北辰王朝的遺址究竟在哪裡?從哪裡進入呢?”綰溪託著下巴,一邊翻烤著手裡的餅子,一邊側頭問道。
屈拓枝盯著那餅子饞的直咽口水,隨口道,“說是從一塊大石頭下面穿過去就是的,不過具體什麼位置我也不清楚。”
鐘琉璃將煮好的酒倒了一杯遞給月止戈,“喝點暖暖身子。”
月止戈接過,捧在手裡沉思說,“這兩天來,雖說我們因為那些嬰兒的屍體大概摸清楚了鐘卿顏的方向,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有一種被人牽著走的感覺,就像是我們走的每一步都是被人設定好的,對方就等著我們落入他的陷阱。”
鐘琉璃看著遠處深沉的夜色,嘆息道,“我也有這種感覺,可是這雪山太大了,即便知道是對方的陷阱,我們也不得不跟著走。”
“少主,月公子,來吃點東西吧。”綰溪喊道。
一夜風雪呼嘯,誰也沒敢當真睡著,好在第二天天剛亮的時候,雪已經停了。
格來取了一塊肉,放在雪地上,又朝著山頂的方向叩了幾個頭,嘴裡喃喃念著什麼,約莫是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