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的面積很大,而且竹也生長的格外茂盛,密集的竹葉將陽光遮掩的十分嚴實,站在竹林裡面幾乎感受不到一點點的溫度。
“竹太密集了,看樣你得下來自己走了。”鐘琉璃道,這破鼓實在太大了,要將穿過竹林,則必須要將破鼓給豎起來,那麼這樣一來屈拓枝就不能在趴在上面了。
“叮鈴鈴”
“什麼聲音?”屈拓枝抬頭狐疑問道。
“叮鈴鈴”
“是銅鈴聲!”鐘琉璃這話方才完,就見遠處隱約見到一行人走了過來,因為距離有些遠,又擋著無數的竹,所以一時半會還看不清對方的模樣。
“聽聲音應該有十幾個吧。”屈拓枝估摸著。
“嗯。”鐘琉璃回頭朝山鬼叮囑,“心點。”
山鬼愣了下,隨即點點頭。
緊接著便是一陣嚎哭傳來,那聲音哭的極為悽厲悲切,連著含糊不清的話語從前方那群人那邊傳來。而之前他們聽到的鈴鐺聲正是從對方那邊傳來的。
白色的幡布隨著漫天飛舞的紙錢襲面而來,掛在幡布上的青銅鈴鐺隨著幡布的翻動而“叮鈴鈴”的作響,男男女女的嚎哭聲越來越近。
終於,當那群人徹底的出現在鐘琉璃等人眼前的時候,鐘琉璃這才看清楚對方的模樣,竟然全是一些老頭和老太婆,而他們手裡抬著的竟是一口漆黑的棺材!那棺材並不是很大,但是那些老頭抬起裡卻顯得十分吃力,竹林裡的道路凹凸不平,他們走的極為緩慢。最前面的老頭手裡拿著一籃的紙錢,每走一步,嘴裡都會碎碎念一句,然後朝著天空拋灑紙錢,在他身後是一對白發蒼蒼的老人,老人端著牌位,臉上老淚縱橫,每走一步似乎都要因為巨大的悲痛而無法抬腳一樣。在他們身後就是四個抬著棺材的老頭,那些人均是頭發發白,滿臉皺紋,雙腿微微打顫著。
“這麼慘,年齡這麼大抬得起嗎?”屈拓枝心的嘀咕。
鐘琉璃白了他一眼,扯著屈拓枝往一旁躲去,人家正在出殯呢,死者為大,還是讓開些比較好。
眼看著那群老人抬著棺材往這邊走了過來,他們每個人的神情似乎都十分的悲傷,嚎哭的聲音都嘶啞了。
本以為這群人會就那樣無視他們走開的時候,那群老人卻在鐘琉璃等人的面前突然停了下來。
“你們也是來借宿的?”領頭灑紙錢的老人仰頭問道,密集的竹葉被風吹用力搖晃起來,細碎的陽光打在老人的臉上,似乎隱隱能看見那慘白的臉頰下的青色經脈。
鐘琉璃笑道,“是啊,不知道村裡可方便借宿?”
老人發出一聲長長的“哦”聲,隨即看了看他身後的那些同伴,點了點頭,“空房到處都是,你想住哪裡都成。”
這話聽得有些不對勁,不過讓一群老人抬棺材這本身就很異常,鐘琉璃稍微一想,又問,“不知道村裡可有馬匹?我們想買兩匹馬。”
“馬啊?有!有很多,你要是想要就拿去吧。”老人點頭著。
“林老三,該上路了。”後面那個捧著牌位的老太太啞著嗓提醒了一句。
名喚林老三的老人瞧了眼鐘琉璃眾人,幽幽嘆了口氣,“這天兒還早,你們要只是為了馬,就趕緊去村裡牽了就走吧,別多管閑事。”
看著那群老人又哭又嚎的往竹林深處走去,鐘琉璃心中覺得十分疑惑,便放出了一縷意識跟了上去。
“怎麼不走?”屈拓枝如今虛弱的就跟個病西施一樣,走兩步路就開始喘氣,腿也軟了,眼也花了,如今好不容易來了點精神,自然是希望能多走兩步啊,可是鐘琉璃卻定定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