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許諾面無表情的,蒼白的臉頰上黑色經脈越發明顯,他這話是沖著寰笙的。
寰笙早已經被眼前的一切嚇得氣都要喘不過來了,聽到許諾的聲音,他不可遏制的周身一震,僵硬的回頭看了過去。
看著哆哆嗦嗦的又竭力讓自己變得鎮定的寰笙從許諾手中接過望憂,落緋煙鬆了口氣,便是她,其實也從未了解過許諾此人。
他從哪裡來,他多大年紀了,他喜歡什麼,厭惡什麼,為什麼來到天啟,目的是什麼?在許諾身上,有太多太多的謎團是沒有任何人知道的,沒有人瞭解他,也沒有敢去了解他,只除了一個人,望月砂。
等寰笙終於將望憂帶了回來,落緋煙毫不猶豫的吩咐眾人立刻往下葫蘆撤去,不管落安那邊是否已經佈置好了陣法,她們都不得不往回走。
“宮主,既然我們有了那個許諾相助,為何不趁機離開這裡?”老四揹著落緋煙一邊跑,一邊不解問道。
落緋煙冷嘲道,“你別做白日夢了,許諾不可能幫我們的。”
“那剛才?”
“他是為瞭望月砂!”
老四不懂,理所當然的,“那望宮主跟我們不是一起的嗎?救我們也是救望宮主啊!”
“呵,在許諾看來,可不是這樣。”在他看來,望月砂只是望月砂,不屬於任何門派,任何人,她只是望月砂。
老四沒能聽明白,煩躁的低咒一聲,飛快追上了前面的人。
阿伊莎哭著祈求道,“安安,我們不畫了好不好,在這樣下去你真的會死的!”
落安仿若沒有聽見,而事實上她也的確沒有聽見,此刻她的耳邊一片嗡嗡聲,她所有的力氣都彙集在了右手之上,她被宮商羽抱著,腰間的傷口停的往外淌著血,她的手掌顫顫巍巍,卻依舊一絲不茍的畫著最後的陣法。
宮商羽看著沿途灑下的鮮血,整個人都快崩潰了,但是落安不肯停下來,她的嘴裡一直能喃喃念著什麼,宮商羽聽不懂,他覺得約莫什麼咒語之類的,斷斷續續,卻一直從不曾停下來。
此刻最高興的莫過於貞儀了,她死死的盯著落安,看著她的生命一點一滴的消失,就像是看到當初被熊熊大火燃燒起來的村莊,就像是看到了爹爹渾身傷痕的躺在地上,一樣的,都是一樣的,這個如惡魔一樣的女人終於得到了她應有的報應,很快,很快她就會跟爹爹一樣,慢慢死去。
落下最後一筆,宮商羽鬆了口氣,正想終於畫好了,卻感覺落安緩緩地從自己身上滑了下去,最後倒在地上。
“安安!”阿伊莎連忙跑了過來,看著落安渾身的鮮血,她甚至連動都不敢動她,唯恐自己一碰,這人就散架了。
宮商羽亦是滿頭大汗,而就在這時候,他突然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唯恐是其他門派的弟追了過來,他趕忙讓阿伊莎帶著落安往後退去,明明已經昏死過去的落安突然又睜開了眼睛,她的雙手用力的拽著阿伊莎的袖,喉嚨裡發出細微的聲音,幾乎要聽不見。
“我知道,我知道,嗚嗚嗚安安我求你別話了,你別話了”阿伊莎淚流滿面,可是她無能為力,她的武功只能自保,唯一的依仗只有金,可是經過了這麼長時間,金已經開始沉睡了。
想到這裡,阿伊莎將目光看向宮商羽,這一刻她真的好怕宮商羽會拋棄他們兩個人,自己獨自逃跑。
“還愣著幹什麼,讓你帶落安往後面躲著去!”宮商羽焦急大聲叱道。
“不要害怕,是我們,自己人!”老四雄渾的聲音穿過黑夜而來。
阿伊莎興奮喊,“是落宮主他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