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袁急的撓首搔耳,只能眼睜睜看著奕欽被那太監帶進了喜樂宮。
“再這樣下去,殿下就算不死也會丟掉半條命啊!”單袁心急火燎的來回走動著,突然他腦中一道光亮閃過,停下焦躁的步,一咬牙,轉身順著一條道匆匆離去。
喜樂宮,香煙縈繞,鐘鼓歡悅。
偌大的暖房之中,四角的位置都燃著頂級的銀骨炭,地面上鋪著厚實的毛毯,最中間的位置放著一個半人高的香爐,爐中的薰香帶著甘甜,讓人感覺昏昏沉沉,卻又飄飄。
隨著鐘鼓之聲而跳躍響動的鈴鐺清脆悅耳,而鈴鐺的主人則是一群容貌俊秀的少年郎。
他們身著輕薄的羽衣,赤著白皙的雙腳,或抬手,或提足,或一躍而起,或匍匐倒地,他們是那樣的年輕朝氣,彷彿渾身上下都有著用之不盡的熱情和體力。
奕欽艱難的睜開了雙眼,冷,渾身都冷的發抖,痛,面板就像是被紮入了無數的細針,痛的讓他不得不咬緊了牙關。
“醒了?”
蕭太後的聲音穿過少年郎的歡笑,穿過重重疊疊的薄紗,侵入奕欽的耳朵。
奕欽掙紮著,緩緩起了身,隨著他痛苦的悶哼一聲,雙膝重重跪地。
“孫兒奕欽,叩見皇祖母!”
舞不斷,曲未停。
蕭太後的身體隱藏在前面的紗籠之中,只隱約能聽見裡面嬉戲打鬧的話聲。
沒有得到蕭太後的允許,奕欽便仿若木雕一般跪在那裡,渾身顫抖著,臉色發青,昨夜因為受傷而溢位口的血液還依然殘留在嘴角,他的雙眼深深的凹陷進了眼眶中,看起來狼狽極了。
跪著,就那樣一直跪著,如果死了就更好了!
蕭太後有心讓奕欽不好過,她就是要看看,看看這個從不起眼的皇孫如何在她手中翻出海浪來!
隔著簾,蕭太後冷眼瞧著跪在地上不敢動的奕欽,心中冷笑,這就是違揹她命令的下場。
一個不要臉的賤婦所生的孽種,居然敢一次又一次的違抗她的命令,簡直是找死!
就在這時,蕭太後的貼身太監急匆匆繞過奕欽走了進來。
“太後”
蕭太後推開身前給自己按摩的男,不耐煩起身,“怎麼回事?”
太監急忙湊近了蕭太後低語幾聲。
話方完,外面就想起了一聲公鴨嗓,“皇上駕到——”
如果蕭太後之前只是不滿,現在則完全是憤怒了。
揮手讓眾少年郎退下,蕭太後讓太監為自己穿戴好衣服,起身走了出去。
“兒臣給母後請安。”明黃色身影急匆匆進了門,瞧見門口跪著的奕欽,奕蒼劾愣了一下,眼中難掩心疼和愧疚。
奕欽也沒想到奕蒼劾會在這時候來,眉心緊緊皺了起來。
“我兒怎的有時間過來了?”蕭太後不緊不慢的走了出來,滿臉慈祥的笑問道。
奕蒼劾行禮,對於蕭太後,他完完全全是發自內心的害怕,若不是為了奕欽,他寧願一輩都不來這喜樂宮。
“可是為了老四?”蕭太後不等奕蒼劾回答,反而直接問道,話著,她又突然怒罵,“都是死人嗎?沒見到皇上來了,怎麼還不行禮?”
這一句話仿若醍醐灌頂,澆的奕蒼劾瞬間清醒。
是啊,滿屋的奴才居然膽大包天,見到他來了,居然連個行禮的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