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頂上,落緋煙與鐘琉璃低聲,“要不就在這裡把人帶走算了。”
鐘琉璃搖頭,讓她別輕舉妄動,“奕欽的功夫不可窺,現在還不是時候。”
落緋煙想問,那什麼時候才是時候?卻見鐘琉璃已經跟著前面離開的月止戈等人離開了。
“見色忘友!”落緋煙鄙視的“呸”了一聲,一轉頭也跟了上去。
為了救自己的母妃,奕欽顯然是花了一些功夫的,他的景陽宮與何貴妃的清雲宮距離很遠,可謂是一西一東兩個完全不同的方向,中間要穿過層層巡邏,還要避過太監宮女等,算是重重都是驚險。
但是出乎鐘琉璃預料的是,這一路上居然平靜的幾乎異常,她尾隨在他們之後,也不曾感覺到附近有人靠近,就像是有人在故意給他開了路一樣。
很快,他們就到了清雲宮,一座外面看起來跟荒廢多年的院無異的宮殿。
落緋煙後來一步,恰好那院裡突然就傳來了一聲尖銳的大笑聲,她不由一悚,掏了掏耳朵齜牙道,“我的天哪,大晚上鬼叫鬼叫什麼啊!”
鐘琉璃笑著應了她一句,“這可是冷宮呢。”
“簡直是造孽啊。”落緋煙唏噓著,“大好年華都在這破屋裡耗費了,就算不瘋不癲,也總有天會被逼瘋帶癲的。”
鐘琉璃的目光一直尾隨著前面的人影,對於落緋煙突然而來的感慨,她是沒聽進去多少。
何貴妃居住的是清雲殿靠近東邊角落的一個房間,也許是因為這裡面的其他人都瘋了傻了,唯獨她一個清醒的,所以她倒是安安穩穩的守住了一塊自己的地盤,沒有與那些瘋為伍。
從各個屋裡傳來的嬉笑聲,哭鬧聲,似乎都成了這冷宮之中的獨有特色。
奕欽帶著月止戈進了門,單袁守在了屋外。
鐘琉璃與落緋煙故技重施,落在了屋頂之上,掀開滿是枯葉的琉璃瓦,鐘琉璃未曾注意落緋煙掀開琉璃瓦的時候,一根細的樹枝從縫隙中落到了屋裡,落緋煙光顧著聽那些被關起來的女大聲喊著“皇上皇上”的哀嚎,竟是也絲毫未曾注意。
屋裡的擺設極為簡略,一張破舊的雕花木床,連帳都是灰撲撲的密不透風,還有一個已經掉漆的衣櫃和一張四方木桌,再多的,便也沒有了。
屋裡有個老僕,臉瘦無須,話聲音略有些尖銳,卻十分恭順,“奴才就知道殿下今晚一定會來,不知這次還需要燒爐嗎?”
“燒,當然要燒!”回話的是月止戈,他傲嬌的抬著下巴,挑釁的看向奕欽。
奕欽冷著臉,但事關何貴妃的病,他縱然心中窩火,也只能讓那太監按照月止戈的吩咐來。
“欽兒。”黑白色的蚊帳動了一下,一道虛弱卻飽含了欣喜的聲音傳來,聲音很,但聽起來卻覺異常溫柔。
“聽聲音就知道是個美人兒!”落緋煙激動地恨不得將眼睛伸進屋裡去瞧。
是不是美人鐘琉璃不知道,但隨著奕欽撥開了那層帳,她只瞧見了一隻消瘦的輕而易舉就能掰斷的手腕伸了出來,瘦,是鐘琉璃看到的第一印象,白,則是第二印象,那手掌白的甚至能看清楚裡面隱藏著的經脈,白的幾乎透明。
奕欽過去,略微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將手掌生了過去,將那女的手掌握在了自己掌心,他沒有話,可是他的神情,卻無比的落寞。
“欽兒,你的傷怎麼樣了?”女緊緊拽著奕欽的手掌,心疼的問道。
奕欽垂著眼,動了動唇,“無礙。”
“怎會無礙,我聽都見骨頭了,沒想到蕭太後會如此狠心,不就是沒有迎娶到武安君的女兒嗎,為何她要這樣懲罰你?竟然對你下這麼重的手。”帳中女便是何貴妃,奕欽的生母。
被提及了那天的事情,奕欽冰冷的臉上有些陰沉,但很快又恢複了原來的模樣,,“已經沒事了。”著就看向屋中的老僕。
老僕會意,便幫著勸,“娘娘放心,殿下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老奴可以跟您保證。”
聽了自己最忠心的老奴這般,何貴妃總算是相信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