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有些陰沉,像是要下雨了。
“少主,該出發了。”門外的弗宜喊道。
鐘琉璃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天啟王朝的都城叫京都,位於北方,距離絡邑約莫半個月的路程,快馬加鞭,也至少需要二十幾日。
“少主,要下雨了。”望月砂看著頭頂上烏雲密佈的天空,驅馬上前,與鐘琉璃道。
鐘琉璃應,“嗯,問問弗宜,這附近可有歇腳的地方。”
弗宜趕忙應道,”回少主,距離這裡不遠處有個村莊,可以與農家借宿。”
冬天的雨水不同於夏天,它來的遲緩,來的細密,在冷風吹拂下,飄飄灑灑,粘在人的面板上,冰寒入骨。
村臨近官道,來往的行人很多,這村裡的人似乎也習慣時不時接待一些借宿的客人,見鐘琉璃一行人進了村,便有人主動跑了過來,熱情問道,“幾位姑娘可是要借宿的?”
弗宜上前於那人接洽,很快便談妥了,一行人跟著那人到了一處農家院裡。
“孩他娘,來客人了,快倒些茶水出來。”話的人自稱陳老四,是這個家的主人,他喊完話便牽著馬兒往一旁的馬廄走去。
聽到喊聲,屋裡走出了一個婦人,婦人面板有些蠟黃,但是精神卻不錯,她看到鐘琉璃等人,先是一愣,隨後便趕忙將雙手在圍裙上擦拭了一番,熱情地笑道,“幾位姑娘裡面坐,外面下著雨呢,可別淋濕了。”
進了屋,那婦人便手腳麻利的給眾人端上茶水,又從櫃裡翻出了一盤花生端了上來。
“農家人沒什麼金貴的東西,幾位姑娘別嫌棄,都吃,這些花生是我自家種的,香的很。”夫人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落緋煙咧咧的斜歪在椅上,一手搭在曲起的膝蓋上,一手撚著那花生往嘴巴裡送,嚼的“咔嚓咔嚓”的響。
顧妗寧拿出了兩顆,遞給一旁的望憂,也不話。
那婦人瞧了又瞧外面屋簷下站著的幾個身影,擔憂道,“姑娘,外面冷得很,要不叫那幾位公也進來避避雨喝喝茶吧。”
“噗嗤——”落緋煙忍不住笑出了聲來,“他們就算是進來了,也吃不得這些東西。”
婦人聞言,以為落緋煙是自家的茶水花生不好,入不得那幾位公的口,便有些訕訕的笑了兩聲,轉身去廚房準備晚飯了。
“娘親,讓阿蟬阿虎他們都進來避雨好不好?”望憂仰著臉,扯了扯望月砂的衣袖。
望月砂看著望憂,暗暗嘆了一聲,便讓那幾個傀儡都進了屋。
用罷簡單的晚飯,那婦人便安排了鐘琉璃幾人休息。
屋外的雨聲很輕,風吹在樹梢,樹葉微微抖動,像是呼吸。
“少主?”
鐘琉璃“嗯”了一聲。
黑夜中,落緋煙的臉上褪去了輕浮,褪去了不恭,她的眼睛黝黑而且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