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琉璃低眉一笑,嘴角微微牽起,卻是不作應答了。
這人真是算了,他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怎的比修兒還要幼稚。
眾人又笑笑的上了馬車。
顧妗寧早就聽著落安的描敘,將外面發生的一切都聽了清楚。
感覺到月止戈與鐘琉璃都上了馬車,她便好奇問道,“少主,聽落安渡己大師送了金蠶軟甲給月公?”
月止戈將那金蠶軟甲遞給顧妗寧,“這就是了。”
顧妗寧抿嘴輕笑,“你就不怕我拿了不還給你了?”
月止戈笑,“那得看阿璃同不同意了。”著他看向正拾起身側書本看書的鐘琉璃。
鐘琉璃感覺到他的目光,關上書,看了過來。
“怎麼了?”
月止戈搖頭,白皙如玉的臉上閃過一抹情緒。
鐘琉璃放下書本,掃了眼他的身上,問道,“我瞧你方才神色便有些不對,可是被那和尚嚇到了?”
顧妗寧與落安談話的聲音停了下來,顧妗寧將耳朵側向兩人的方向,聽著鐘琉璃的話,她便朝月止戈“看”了過來,想起先前的話,心道莫不是月公看出了什麼?
“月公可是在生我的氣?”顧妗寧突然笑問。
月止戈搖頭,他怎麼會生氣,對方的想法本就沒錯,遠的不,便是方才,假如渡己大師存了傷人之意,阿璃當時的片刻失神就會為她帶來滅頂之災。
若當真有那一日,他這手無縛雞之力的身軀,怕是擋劍都要被人嫌棄太過單薄吧。
鐘琉璃皺了下眉頭,面無表情看向顧妗寧,“你了什麼?”
顧妗寧暗道,沒想到少主對月公還真有了點心思啊,居然跟自己較起真來了,不知此事被落緋煙知道會如何?
想起落緋煙那好色如命的風流性,顧妗寧恨不得這馬車趕緊到楚州,這兩女爭男的戲碼一定很有趣。
“你笑什麼?”鐘琉璃不滿問。
顧妗寧假咳一聲,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將心裡的幸災樂禍給表現了出來,她忙回道,“我問月公可曾想過習武。”
鐘琉璃看向月止戈。
月止戈笑著點頭,“嗯。”
“可惜月公他體質特殊,不宜練武。”顧妗寧可惜道,又,“我曾聽聞月公舞的一手好水袖,就想著若是月公能習武,我們顏樓的‘羅纏九天’倒是蠻適合他的。”
鐘琉璃點頭,心道顧妗寧所言倒是不錯,這月止戈偏生要跟著自己,雖她自認有能力護他平安,但是凡事都有個意外,自己總不能時時照看著他。萬一他真的受了傷,可如何是好。
鐘琉璃心想著,卻見月止戈臉色漸漸蒼白起來,目光也失了往日的那般光華,好似失了魂兒的木偶。
心口不由得一陣酸澀,他是不是也想到了這些,所以覺得難過了,畢竟,他是那般的想與自己在一起。
鐘琉璃嘆息一聲,心中越發難受起來,她從顧妗寧手中拿過那金蠶軟甲。
罷了,現在想那麼多做什麼,如今他有了這軟甲,也算是多了件護身符,若當真出了事,她盡全力護著他便是了。
鐘琉璃將軟甲遞給月止戈,啟唇莞爾一笑,似是漫不經心脫口而出,“習武那麼辛苦,你受那累做什麼。再了,有我在旁人還敢傷了你不是。”
月止戈本來還有些陰沉的心情立刻就晴空萬裡,風輕雲淡了。
是啊,他在想些什麼?
不會武功便不會武功,這些年來他還不是好好地活了下來,再了,即使他不會武功,這世上又有幾人真能傷到自己。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原來便是這個道理。